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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奸相他哥遗孀(重生)(127)

作者: 钝书生 阅读记录

冯玉贞从床上支起身,急急挽留他们,说不如就歇在府上。老大夫起初不答应,可思及这几天同他们挤在一起的周芙。她一个姑娘家,总归是不方便的,于是便松了口。

只多周芙一个,府上空房许多,随便哪个都能安置,可周芙却偏偏要抢正房这一张架子床——

“嫂嫂……不让我上床?”

崔净空问道,乌沉的眼珠冷冷望着床上的女人。

冯玉贞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讷讷道:“阿芙说怕我夜里翻身压着伤处,再说她由老大夫亲传,要帮我夜里推拿。”

望着寡嫂苍白的脸,崔净空将不满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腿不能行动,但两个姑娘在床上还是有说不完的话,嘻嘻哈哈睡了五天,第六天,崔净空便寻到理由,说他也学会了这套手法,把周芙顺理成章赶下床。

一开始周芙还不服气,结果崔净空在冯玉贞腿上像模像样来了一遍,动作甚至比她更娴熟。她膛目结舌,知难而退,很是佩服。

冯玉贞有些不舍,同崔净空说她独自呆在床上,总要留有个伴陪她。崔净空听闻,干脆把那些书本和书案全搬过来到正房,正对着床榻,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

他逐渐不再外出,专心致志在家中记背,一些应酬之类的事也全推了。

年关将至,冯玉贞不打算大办,一是她腿脚不便,二是府上人不多。加上崔净空三月春闱,去京城的距离可比陵都要远不少,算一算,二月中旬就得走了。

这时候不想扰乱他的心力,于是宅邸只默默挂上了灯笼,贴几个窗花,换上新对联,几处红一点缀,自然有了年味。

十二月末,夹板总算被拆下来了。冯玉贞这两个月被养得很好,每日大鱼大肉吃进嘴里,脸上焕发出几分润色。

躺的时间久了,左腿着地时使不上力,她在屋子里由丫鬟扶着,从南到北,来回慢慢挪。一开始,走不到三两步就额上冒汗。

两个月前歪斜的走姿已然成了过去,她行进间腿虽然还偶有僵硬,但看着已经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了。

到了除夕夜,周芙回去村里过年,冯玉贞便把老大夫和小药童邀来,和仆从们围坐,几个人吃了一顿热乎乎的年夜饭,院子上方窄窄的深蓝夜空中,一簇一簇烟火升腾、炸裂,好似破碎的星辰。

等人都走了,崔净空还煞有其事地在冯玉贞面前弯腰拜年,嘴上毕恭毕敬喊着“嫂嫂”,伸手朝她讨要红包。

可怜、窘迫的寡嫂没法子,只得羞赧地张开双臂,将小叔子引进她温暖、宽厚的被窝里,以身相抵,叫他餍足一餐。

到了大年初十这一天,冯玉贞已经能不借助外力,独自走上一小段路了。

本来两个人都不想回村里去,对崔净空而言,实在没什么同他们维系关系的必要。

冯玉贞同样无牵无挂,然而她忽地想起了刘桂兰——前世,她就是在今年一个秋雨绵绵的夜里,冒雨赶回家,隔日发起高烧,没两日溘然长逝。

她心里惦记,想着不若旁敲侧击一番,提醒刘桂兰注意。冯玉贞说起回去给刘桂兰拜年,崔净空依着他,两个人便结伴回了村里。

第60章 心寒

正月十一,黔山村里家家户户都静谧安详,没人会寻着这个机会找不痛快,因为这是农家少有的闲暇时刻,不必忙于春种夏长秋收。

于是一家人得以齐聚屋里,午后的日头暖融融的,家里的老头老太太们便觉得一冬天筋骨发酥,搬着板凳晒太阳,在门口打瞌睡。

然而只听得四只轱辘压地,道上小石子蹦开的声响,有人便睁开眼,嚯,一匹油光水滑的高头大马在他眼前走过——

马可是稀罕物件,马后还拉着一辆宽敞、讲究的马车。这必定是什么老爷们的座驾,不知为何屈尊纡贵压上了黔山村的道。

这可是来年头一件新鲜事,村里人极爱凑热闹,渐渐便有一撮人隔一段距离跟着,最后眼见这辆马车悠悠停在崔氏老宅门前。

有个毛孩子窜进去通风报信,没过多久,崔大伯等人急匆匆跑到门口。

只见那个驾车的年轻人走下车,先是唤了一声,得到车厢里允诺,才弯身掀开车帘。

从车里出来的青年好似又长高一截,崔净空已经同村人印象里那个崔二大不一样了——一席竹叶暗纹玄色锦袍,肩头撑展,划出两条平直的线。

白脸长身,两只黑眼珠好似在冰窟里涤荡过,只冷淡扫过门口崔氏众人,崔大伯问候的话便梗在喉头,脚下一步也踏不出来。

崔净空却毫不在意,众目睽睽之下,他转身抬手,一只弱手从车里伸出,顺势搭住他掌心,女人紧接着自车厢里探出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