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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剑修不讲武德/藏琢(154)

祁红药连忙伸手接过。

她定睛一瞧,彻底呆住了——那竟是悬镜门的掌门令牌!

“师尊!!——”祁红药失声惊呼。

然而蔺少梧已经不在原处,他飞身急掠出去。

在他的手下划出了吞天噬地的符之镜入口,将裘难层层包围!蔺少梧斩钉截铁道:

“师兄,是我对不住你,这些恩怨终究是你我两人之间的事!我欠你的,今日都会还给你!”

那厢,裘难的面色大变。

“谁要你还!!!蔺少梧!!!你疯了!!!”他声嘶力竭的吼道:“符之钥呢!!!你把符之钥留下!!!”

下方,祁红药也不顾一切的奔将过来,她不比外行人,清晰无比的看见蔺少梧竟将符之钥混入了那杂乱无章的符意线条之中,摧毁了,这是要制造出一个绝无出入口的死境!

“师尊!!!”她歇斯底里的大吼。

“师兄,事到如今,我再向你发誓,恐怕你也不会信,毕竟你对我所有的信任和宠溺都已经在二十年的那场对战之中消耗殆尽了吧?”蔺少梧的语调宛转下去,却带着一丝决然,他如一尾鱼般纵跃一扑,将裘难按进了那符之镜的入口,符意织成繁琐坚固的镣铐,生生禁锢住了裘难的挣扎反击,“可我还是想要说,我并没有向师祖出卖你分毫,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都一直珍藏在心底我也并不想当这个宗主,没有人知道在这个位置上高处不胜寒有多寂寞,相比之下,与你永生永世封于洞天之中,兴许还是更好的结局!”

裘难目眦欲裂,他说不出是悲伤还是狂怒,甚至有几分懊悔情绪,此刻只能死死的掐住对方的脖子:“蔺少梧!!!!”

蔺少梧没有推开他,苍白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真切的笑意,“师兄,你说的没错,六根清净终究是谎言啊。”

第69章

没有人听见蔺少梧与裘难最后说的这些话。

那些只言片语都对着天地清气被符之镜大肆吸了进去, 天穹之上霞光跃现,七彩之色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庞大漩涡,瑰丽且震撼。

不知过了多久, 半空中璀璨的光才一分分黯淡下去,北山上方的天和地逐渐恢复了它本来的面貌。

所有的幸存者都被这两股可怕的大乘境符意冲击到三魂没了七魄,难以回神,秦云盏被师云琢护在身下, 此刻也有些脑袋瓜子嗡嗡的, 被震的想吐, 他艰难的抬起头来,四下张望着不见蔺少梧和裘难,只看见祁红药跪坐在地, 颤抖的握着一块掌门令牌。

“红姐!”秦云盏二话不说就跳了起来。

“云盏!你慢些跑!”师云琢紧跟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奔到祁红药身边,发现这一直坚毅傲然的女子此刻满脸是泪。

“我去这算什么啊?”秦云盏震撼到喃喃,“蔺宗主回不来了吗?”

“不回来了”祁红药垂首低泣,“符之钥被毁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不要悬镜门了?”秦云盏骇然道:“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扭头去看师云琢,显然是费解至极, “我们师门烂成这样,师尊也没有说不要就不要啊!蔺宗主何故歉疚至此?!”

师云琢无声的叹了口气, 道:

“你难道不觉得, 蔺宗主与我们的师尊,其实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吗?”

秦云盏微微一愣。

是了。

细细想来, 苏九重虽然身体力行的摆烂, 但是对箫下隐居实则心怀希望, 蔺少梧则恰恰相反, 他对治理门派毫无意愿, 只是出于道义和责任, 被迫被捆在这处看似宝座实则为囚笼的位置上,看似认真勤恳多年,实则是自我压抑克制了多年,一朝爆发,便是不可收场。

虽然他并不知道蔺少梧与裘难两人之间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蔺少梧身上的那份飞蛾扑火般的狠劲儿却是昭然若揭。

秦云盏张了张嘴,终究没能再说出一个字。

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人哑声道:“所以呢?所以我门中的江师弟与刘师弟就都白死了吗?”

秦云盏抬眸,发现柳乘风不知何时已驻剑站了起来,对方眼中含泪,期期艾艾,悲愤不已。

“不是吧?这种时候你还要兴师问罪?”秦云盏开始捋袖子了。

师云琢比他理智些,冷然道:“柳乘风,此事显然大家都是受害者,你这样不合适。”

“什么叫大家都是受害者?”柳乘风怒声道:“裘难是悬镜门中的罪人!但他二十年不曾作恶,怎么偏偏在你秦云盏在的时候就出来夺舍杀人了呢!况且,我们大家都亲眼看见,是你炸毁了这悬镜门的众多坟陵,放出了裘难!归根结底,你还是逃脱不了罪责!”

他这么说着,鸣鼎剑宗那些重伤的弟子们纷纷附和。不仅是他们,悬镜门中的弟子们半夜前来遭受无妄之灾,又逢宗主崩逝之惨剧,满腹苦水无处倾倒,便也有样学样的骂起秦云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