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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剑修不讲武德/藏琢(136)

传功是可行的,修为这种东西入体能整体改善许多事,但坏就坏在效率极低,传功者渡出去十分的修为,有九分会在体外消散入尘,能有一分进入到被传者的体内就算是不错了。

故而世间修士很少做这事,哪怕是大乘境也不会,太浪费也太吃力不讨好。

大抵是短时间内损失不少修为的缘故,师云琢的眼前有些眩晕,他举手以虎口撑了撑额际,绵长的呼吸。

此前他竭力不去想一些事,但此刻神思虚晃,意志力动摇,先前避讳至极的画面就变得不受控制的涌入脑海之中,汹涌澎湃。

静时秦云盏倚在他身畔,侧颜枕在他平坦的腹上,后欺身贴抱上来,磨磨蹭蹭,温温热热,像一只骨轻身软的小动物。

动时秦云盏被困于他的身下,垂手提膝,指尖环动,依旧是磨磨蹭蹭,熟练的让人脸红,毫不安分的促狭发笑时,眉角眼梢都是风情。

光用想到,师云琢又一次耳根灼烧,心跳剧烈。

他其实不太明白。

这人世间的红鸾姻缘靠的是阴阳两合。

细细究来,秦云盏的样貌确是俊秀,但他的身形气质以及言行举止,与女子是半点也不挂钩的。秦云盏身上永远有着十足的少年气,更有一种独树一帜的刚强。

既然他不是女子,那缘何会让自己这般的

师云琢眉头蹙的更深,心口的情愫像是被猫盘到散乱的线团,越拉越长,越织越密,挂的到处都是。

他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陌生,却炽烈。

轻易燃至灵魂的尽头,又化作了某种熔融状态的柔软情绪,带着些微妙的甘意四下流淌。

很扰人,却又叫人不忍割舍。

师云琢觉得自己又要来了。

怎么光是靠想的,就又变得这般浮躁?!

眼下秦云盏在沉睡,自然是没机会再帮衬他什么,师云琢自己心乱了好一阵子,最终起身,疾步走向洞穴之外。

外面依旧是漫长的黑夜。

深紫色的夜幕之上伶仃的悬挂着几颗星子,万籁俱寂,杳无人烟。

师云琢拨开葳蕤的草木走向深处,他一直走,像是要将自己的另一面竭力掩埋。

风动叶垂,“簌簌”作响,依稀可透过这些自然清越之声捕捉到一两阵短促压抑的低吟,如两三团燃烧的火星子,坠入厚实的雪堆里,须臾亮起,又迅速冷却,其旖旎暧昧皆湮灭殆尽。

秦云盏又一次睡醒了。

这次他筋骨松快非常,神也清爽气也清爽,径直伸了个懒腰,坐起身道“师兄?”

没有回应。

秦云盏稍稍一愣,定睛瞧去,身畔空空如也,师云琢不知去向,唯有熄灭了的篝火堆留下了黑压压一片尘烬。

这是走了很久了么?

秦云盏略有几分茫然。

没道理啊?师云琢会去哪儿?

他们两个在这危机四伏的大洞天内相依为命,显然,彼此都不要分开才是最安全的状态。师云琢就算要去做什么,至少也该跟自己计划筹谋一番吧?再不济支会自己一声也行啊!

若是放在从前,他初入箫下隐居,未曾接触过任何试炼风波的情况下,师云琢的确有可能瞒他在谷里单独去行动。但现如今,他们师兄弟二人同甘共苦度过了许多艰难的日子,也算是屡屡并肩了,师云琢有什么事也会与他有商有量,断不会出现这样扔下他不闻不问的情形。

秦云盏又耐着性子在原地等了片刻,师云琢仍旧未回。

“难道出什么事了?!”

秦云盏呢喃自语,心底的小鼓越敲越密,砰然作响。

这个念头叫他陡然间陷入了无措,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下去,遂二话不说爬了起来,朝着洞穴外走去。

外面竟还是长夜漫漫。

在这大洞天里,秦云盏虽然没有随身携带钟表,也没有什么流沙漏斗之类的记时物件儿,但并非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他在洞穴里睡了不短的时间,无论如何,这外头也不该还是长夜贯彻。

事出反常必有妖,极夜不会无端端出现,秦云盏抬眸照着天际看了看,几颗悬垂的星子似乎在缓慢的旋转着。

那处应是有灵力波动。

秦云盏不是个保守的人,他并不推崇以不变应万变,相反,他愿意火中取栗,险中求胜,主动出击。

故而他会在开蒙大会上斗胆拒绝柳氏父子,会以身作饵骗取师云琢的信任,会与凤襄一同前往木犀镇,会出手救石鸢,救苏九重。

同往常的无数次一样,他纵然对前路的境况一无所知,也会选择毅然前往。

古时老人们总会说,月亮行,我也行,星星月亮随我行,故而夸父追日追到力竭,也不曾达成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