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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剑修不讲武德/藏琢(134)

师云琢从外面冲了个透心凉回来,浑身上下湿的像个落汤鸡,乌黑的眉眼与长发秾丽欲滴,但人看起来是正常了不少。

他走到秦云盏身畔坐下,起了个火堆,一声不吭的坐了片刻,忽而背对过去,弓着身将衣衫脱了。

吸饱了水的衣衫堆落在一旁,就着火堆烘烤,他宽阔的肩背、窄而紧致的腰线便露了出来。

一块块肌肉如良玉雕塑,结实健美却不显得贲张。

秦云盏盯着看了两秒,一直没等到师云琢同他出声交流,对方的腰杆儿抻的笔直,甚至没有要回头的意思,他终于从中体会到了一种名为“见外”的情绪。

“外面的雨很大么?”秦云盏道。

他的语调轻柔随意,师云琢默了片刻,答道“大。”

“那我也去冲个澡。”秦云盏说“身上又是血又是土,怪难受的。”

说完,他也不听师云琢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便裹着师云琢的袍子起身出去了。

待他回来时,师云琢已经将里面的衣衫一丝不苟的穿好了。

空气中那种丝丝缕缕的尴尬氛围也随之得到了舒缓,秦云盏不着痕迹的轻扬唇角,埋头去拧身上同样湿哒哒的衣衫。

他一边儿拧,那水就跟溪流一样往下淌,师云琢在一旁看了几眼,很快就看不下去了。

“脱了。”他言简意赅道。

秦云盏“啊”了一声,撇嘴道“你确定?怕你不好意思跟我坦诚相对啊!”

师云琢“”

师云琢“我没脱,就不算坦诚相对。”

秦云盏“哦。”

他心想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都是无所谓的。

秦云盏脱衣服脱的飞快,旋风似的将一身层层叠叠拧成一股甩出去,差点儿没掉进火堆里烧着了。

师云琢在一旁看的瞳孔巨震嘴角抽搐。

秦云盏丝毫没注意到,美滋滋的往火堆旁盘腿一坐。

他自然不像师云琢那般宝相庄严端坐如钟,动个不停,一会儿抻抻胳膊,一会儿伸伸懒腰,一会儿挺挺胸,将少年人柔韧的身体条件展现的淋漓尽致。

师云琢在一旁瞧着,竟不如从前一般挪开目光了,只是瞳仁里幽深一片,他薄薄的眼皮子下压,最终忍无可忍的问道“你为什么可以那么熟练?还那么坦然?”

秦云盏抬头,脸孔白皙清秀,懵然道“什么登西?”

师云琢“没什么。”

秦云盏“???”

感觉他的美人师兄好像又在跟自己较劲了。

不过现在的秦云盏已非从前的秦云盏,面对如此情况,他早已能处理的游刃有余。

“我们现在是在哪儿?”他环视四周,调转话题问道“为什么没见到旁人呢?”

果然,谈及正事,师云琢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他正色道“我们如今还在一处符之镜中。”

“还在符之镜里面??”秦云盏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你此前与石鸢就已经误入了一处符之镜,至少是大洞天级别。”师云琢道“祁掌教勉力也只能打开幻境一缝,只能供我进来。”

“不应该啊!”秦云盏说“我明明已经破了裘难的符之镜了!”

“谁?”师云琢的面色一变,凝然道“你说谁的符之镜?”

“裘难啊,就是红姐之前提过的,叛出他们悬镜门的那个前师伯,裘难。”秦云盏说“他夺了江绍元的舍,预备出去找悬镜门报仇呢!”

这几句话的信息量极大,俨然是一场风云变故的前兆,师云琢的神色微有错愕,但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

他如今与秦云盏身陷囹圄,别说给祁红药通风报信去帮衬,自身能不能安然保全都还是个问题,倒也用不着去管太多的事。

“你说你破了裘难的符之镜?”师云琢极会抓重点。

“对啊!”秦云盏说“他想把我困死在里头,变出了成千上万的幻象来迷惑我,但架不住小爷我心志坚定,本领高强!”

裘难是个大乘境的符修,饶是师云琢与他对上,都不敢保证自己有十成十的胜算,秦云盏如何能?

但少年谈及此事眉飞色舞,言辞间尽是得意与自豪,倒不似作假,师云琢不欲反复求证打击他的自尊心,只想了想道“你如何做到的?”

“唔不好说。”秦云盏翻目朝天,似是在竭力的回忆,“其实那个幻境真的很可怕,人在里面好像经历过千世万世一般,对死都已经麻木了。我当时躺在一张草席上头,要病死了,周围一群人跪着,都在给我哭丧,情真意切。但他们的脸我一个都看不清,陌生的很,我当时就想啊,我这个人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活了小几十年,统共也没认识过这么多的人啊!我一直都觉得我是那种臭在家里好些天都不见得能被人发现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