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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剑修不讲武德/藏琢(118)

“秦云盏,我师兄弟二人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看我不把你揍的满脸开花!”

秦云盏浑身一凛,拦着石鸢微退半步,警惕的盯着刘章和江绍元的动向,目光浅浅扫过刘、江二人的腰际。

两块腰牌,光泽黯淡。

根据上次在悬镜门中习的观察经验,应该都是炼气境前后。

他的动作被刘、江二人看去,刘、江二人当即明白了他的意图,也都看向他的腰牌,然后纷纷笑开了。

“你小子,还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体啊!”刘章嘲笑道。

“那是谁给你的胆子替人出头?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挑衅鸣鼎剑宗!”江绍元凶狠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秦云盏下颌压低,问石鸢,“你的那些家丁仆从呢?你怎么敢孤身一人在招摇山上行走?”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石鸢说“我是带了人上山的,本想去箫下隐居找你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走散了,然后就遇到了这两个人。”

秦云盏“唔”了一声,没头没尾道“你的那些家仆不在也好。”

石鸢一愣“什么?”

“免得被误伤。”秦云盏利落的吐出几个字,没有再答,眸光逐渐坚韧深邃。

他的手缓缓伸向侧方,自垂落的苍松树冠上折了一截一臂长的松枝。

第52章

石鸢的目光落在秦云盏折下的那截松枝之上。

细细长长, 崎岖有折,折下的瞬间还晃晃荡荡,属实称不上坚固。

而与此同时, 江绍元与刘章二人则各自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那两把剑都说不上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在幽夜里,利刃结霜, 寒意森森。

石鸢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云盏”她担忧道“你”

她关切的话尚未说出口,发现秦云盏摆了一个起手式。

这个起手式简约, 却自有从容,秦云盏的神色寡淡得宜, 竟有几分大宗师风范。

“待会儿记得跑。”秦云盏说。

石鸢忽的一个机灵。

又是怕误伤她的家仆,又是让她跑,秦云盏这别是深藏不露吧!

讨厌!有被他装到!

石鸢的两眼瞬间放起光来, 下一刻,秦云盏人出去了。

刘章和江绍元也早已按捺不住,发起对冲。

“秦云盏,今日就叫你见识一下我们鸣鼎剑宗的《荆越剑法》!”

两柄沉重的铁刃各自划出不同的路数, 朝着秦云盏的手与膝刺去!

秦云盏手中的松枝应声而断, 他侧摆蹬地,踏着刘章的剑刃一跃而起,险险避过江绍元的剑,颇为狼狈的在地上滚了好几番。

石鸢呆了两秒, 十指掩面“天哪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不是让你跑么!”秦云盏灰头土脸的撑膝爬起道“趁这个时候!去箫下隐居找我师兄!”

“你原来是这个意思!”石鸢麻了“那我走了!你撑住啊!!”

说话间,江、刘二人又杀了过来, 有秦云盏在跟前吸引仇恨, 石鸢已经不够看了, 两人把剑舞的是虎虎生风,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劈痕。

秦云盏在满天乱飞的断枝残叶中边躲边冒冷汗,他方才一直在脑子里回忆着先前师云琢画给他的《明舒逐鹤剑法》,一招一式记得已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可面对江、刘二人的这毫无章法的劈砍,他却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招式去反击!

真真是纸上谈兵啊!

他微一矮身,江绍元的剑从他头顶削过,稀薄的剑意冲撞到他的心口,如绵针刺入,让他难受至极。刘章趁他步履缭乱,一剑插入空门,刺破他的腰侧衣襟,跋扈道“这是箫下隐居教给你的身法吗?还真是别致的很!怎么总在地上滚啊!”

“你可当真像一条丧家之犬!”

没道理啊!他没学剑招时尚能抵挡柳乘风与那鱿怪,为何学了剑招反而更加手足无措了呢!

难道他不该记那些剑招?!

苏九重曾与他说,百分百复刻剑招的那叫武夫,能从剑招之中凝练剑意的,那才叫剑修。故而剑修最忌讳的,就是以剑招拘泥剑意!再一身蛮劲的武夫,于真气剑意面前也不堪一击

剑意,重要的是剑意!

秦云盏抓起地上的尘土朝背后洒去,教刘、江二人迷的连连咳嗽,他挣得一席缝隙,绵长吐纳,将那些乱蹦乱跳毫无章法的小火柴人陆续摒除意识。

随着杂念渐消,他的心也随之静了下去。

风声,叶声,滚石之声,还有刘、江二人的脚步声与衣料摩挲之声皆不绝于耳,清晰的仿佛一片一片自带勾线的画,孰近孰远,孰先孰后,孰轻孰重,孰强孰弱,竟都在秦云盏的心中有了计较。这份感觉奇妙至极,仿佛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缕风,一股气,融于天地万物,无所不在,无处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