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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行者的你(21)

以至于,整个电影拍得那么美,却处处透露着绝望。

oy羞愧于自己的卑鄙,在服下整****后,对这个丝毫不了解死亡的纯真的孩子说了一句:对不起。

看到这里,叶佳楠眼眶的眼泪开始往外流。

就在此时门锁那边突然传来一些响动,打断了这一切。她听见动静,措手不及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慌忙地擦着自己的脸。

于是,行崇宁刚一走到客厅,就看到叶佳楠站在沙发前,以立正的姿势对着他。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她在此之前却浑然不知,连灯也没有开,电视的屏幕成了客厅里最亮的光源。明暗交替的光影,反射到她的侧颜上,满布泪痕。

这一切,使得行崇宁微微一怔。

电影的画面和台词都还在继续。

小姑娘第二天看到病房里抬出一具尸体才意识到自己昨天究竟帮oy做了什么,不停地喊着“akeupakeupakeup……”

配乐和小姑娘的抽泣从音响里传出来,回响在客厅的空气里。

叶佳楠的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往外流。

行崇宁侧了侧头,不合时宜地说了句:“这人没死,不然后面就没法演了。”

他一句话,使她从电影中坠入到了现实中。

叶佳楠弯腰拉开沙发边的台灯,拿起**一把关掉电视,随后鼻子往里吸了吸,恶狠狠地问:“你刚才进来干吗不敲门?”

“我每次进来都没有敲过门。”他答。

“……”

叶佳楠粗犷地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你周末出现了,算犯规。”

“为什么我周末不能出现?”

“我的合住协议……”她说到一半,闭上了嘴。

那份协议,他压根就没有看,她也没有跟他念。

行崇宁的目光落在天井的小花园里,皱了皱眉,放下手里拿的一个小盒子,走到天井前,打开玻璃门,去查看天井里的植物。

泥里有个角落,种着薄荷草。

今年城的冬天十分反常,暖和异常,连续好几天暖阳暖冬天气之后,很多植物都仿佛迎来了一年中第二个春天,纷纷开始抽纸发芽,有的还开始蓄出花骨朵。

此刻,蓬松可爱的那簇薄荷草上也结了细小的花蕾。

他蹲下身,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随后起身回到厨房找了了一把剪子,又蹲回原地,将它们一一剪掉。

他剪枝的时候,完全没有一贯武装自己的那种盛气凌人,侧颜和唇在周围的绿色的衬托下,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平和。

叶佳楠探了个头,“你这么残忍,人家开花你也受不了?”

行崇宁没有搭理她,剪完了之后,又在绿油油的叶丛中检查了一遍才回到屋里,将接掌心里的那些花蕾倒在茶几旁的垃圾桶里。

他一边拍着手里残留的花瓣,一边问:“有些时候,你这人是不是对自己认定的事情都十分自信?”

叶佳楠答:“你这句话,我还以为是在说你自己。”

行崇宁冷冷地说:“如果你能意识到自己的无知,我可以告诉你,这草如果开了花,在室外过冬就很难熬过去。”

他的反驳顿时叫叶佳楠哑口无言,羞红了脸。

行崇宁看了叶佳楠一眼,却突然说了一句:“你刚才不是还在哭吗?一个人的眼泪怎么能如此收发自如?”

叶佳楠面色更窘,下意识地又抹了抹自己的脸颊。

他放好剪子洗了手,回到茶几跟前取自己刚才放下的盒子,却瞥到茶几上叶佳楠整理的钟表笔记。最上面的一页,还是叶佳楠中午给几个人看的陀飞轮的分解结构。

行崇宁挑眉问道:“你在恶补理论知识?”

“我没有。”叶佳楠嘴上否认着,脸面上却挂不住了,急忙将资料收起来。

他在沙发坐下,将自己手中带回来的那个盒子打开,递给她说:“考你一下。”

叶佳楠十分不想听命,却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和好胜心。

盒子里是一只表,而且也是月相表,月相在六点钟的位置,除此以外,左右的三点和六点钟方向还各有一个下沉式的副表盘,可惜的是,表面的镜片已经完全没了,上面的指针和副表盘上的小表针也遗失了,表盘似乎被重物碾压过。

叶佳楠十分惋惜。

“这是百达翡丽五十年代的月相表,有万年历和计时功能,”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表从盒子里拿起东西,目测了下,“表径37到38毫米,好像发表后只生产了三百多只,几年前在安帝古伦拍卖会上有一只同款,预估20万瑞士法郎,最后成交价是46万。但是那只表是完整的。”

行崇宁倾身,接过叶佳楠还回来的表。

那只手伸过来的那一刻,叶佳楠嗅到了他指尖残留着的薄荷叶的清香。

他将表摊在自己掌中,喃喃重复了一遍叶佳楠最后的那句话:“是的,那是完整的。”语气不无惋惜。

“你在哪里得到的?”叶佳楠不禁问。

他抬眼看她,答道:“前几天,在马拉喀什。”

叶佳楠吓一跳,反问:“摩洛哥的马拉喀什?”

行崇宁点点头,“一个老头卖给我的。”

“多少钱?”

“反正肯定既不是二十万瑞士法郎也不是四十六万。”行崇宁说,“他说这是几十年前他太太送给他的礼物,后来坏了,这么多年都没能修好。我说我应该能让它复原,他就卖给我了。”

“你真的修得好?”

“试试。”

她看着行崇宁的脸,明白了门厅的地球仪这几日没被动过的原因。

“你很喜欢到处走,”叶佳楠说着,见行崇宁没有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又继续说:“去年在埃及,我们遇见过。”

他蹙眉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印象,问道:“哪一天?”

“十月二十二号。”

“那就是在阿布辛贝神庙。”说完这句话,他就似乎陷入了自己思绪,半晌后,扬起嘴角说:“人类智慧的奇迹。”

叶佳楠是典型的那种风一样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个人长久以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行崇宁此刻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变得融洽了起来。

“那天人太多了,都挤在同一天去凑热闹。”叶佳楠吐槽,“早知道我就换个时间去了。”

“其实,”行崇宁说,“你知不知道真正的太阳节不是在那一天?”

叶佳楠诧异,“为什么?”

行崇宁将那只表又放回盒子里,淡淡说:“当年法老修建它的时候,太阳下半年照进神庙的日子应该是10月21号。但是上个世纪,埃及政府在尼罗河上游修建大坝整体迁移神庙。”

叶佳楠附和,“这个我知道,那个博物馆里面有介绍。”

行崇宁摇了摇头,“虽然经过现代科技的计算,仍然让它最后存在了二十四小时零一分钟的误差,所以从迁移的那一年起,才变成了22号。”

叶佳楠目瞪口呆,“这个也太牛了,现代人都鞭长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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