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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45)

水局院的家丁算中级家丁,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待遇好,工作轻松又有前途。他们这些没有根基的下人,才当差不到一年时间就升职加薪,实在是太幸运了!

能和屈忽昀等人仍然在一起,石中玉也很高兴。她知道夏世雄是在照顾她,就更承夏世雄的情。但为着兰望的事,她心情始终好不起来,又看夏世雄面有倦色,就招呼屈忽昀等人先出了正屋,随便先打扫出来一间耳房,四个人先将就一夜。

第二天天没亮,她就把屈忽昀等三人叫起来,打扫院子和几间空房,把小茶房的水也烧起来。同时,她把水局院仔细观察了一遍。

水局院只两进,一进的院子倒像是一个演练场,两边的屋子摆了些救火的东西。其中,就有那个她看到的那个,相对先进的压水设备。此外,还有一间小茶房。

其实应该是小厨房,府内各院都有自己的小厨房,若不愿意吃大厨房的饭,可以自己开伙单做。但水局院这个似乎长年不用,连家伙什也不齐全,别说食材了。

二进是住人的地方,正屋是夏世雄住着,两侧的小耳房西侧是个小书房,昨天晚上他们几个人就睡在这儿。东侧,却像是个佛堂,或者是灵堂。

门没锁,石中玉打开门略站了站,发现这房间纤尘不染,不像其他房间,因为家丁们被撵而没人收拾,落满灰尘。所以,她觉得这一定是对夏世雄来说很重要的地方,他受了伤也没断了打扫,不好随意闯进去,就又退了出来,并嘱咐其他人不要擅闯。

就是……奇怪的是……这佛堂里没什么神像,或者牌位,供桌上、香炉前,只放了一个黑漆漆的木匣子。除此之外,就是地下摆了两个蒲团,材质特别的藤草编,大约因为常坐,显得很陈旧。

石中玉认为,是人就有秘密,何况皇家之人?于是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把这里的古怪很快扔到脖子后面去了,转而盯上东西厢一共四间厢房。

终于能自己住单间了!这是她唯一的想法。她现在的身体十四岁了,正在发育,最近胸前的小白兔在加快生长,每天都涨痛得无比辛苦。有了自己的房间,白天虽然还得让一对兔子受点委屈,晚上就可以放养了。

而且,说不定她哪天就初潮,那时能自己独处,换洗也方便。啧,老天待她不薄。

“康康,你手脚麻利,又轻柔,馒头嘛,力气大,搬动夏老比较方便,就由你们两个贴身侍候夏老。”当院落和房间都打扫完,天色大亮,并自作主张的分配好房间后,石中玉摆出办公室主任的派头,吩咐,“我亲自去取早饭,蛐蛐看守院子。”

昨晚她还为给夏世雄换药擦洗犯愁来着。虽然是老人,而且那个……但毕竟也是男人,她做这些事不方便。而且她的灵魂和精神仍然是未开垦的处女地,如果看到一些不该看的残缺部位,可能影响她以后的夫妻生活呢。

“就不能和你一起住吗?”屈忽昀仍然试图挽回,撅着嘴,“虽说一间屋只有一张床,但我可以把床搬到你屋里去啊。”

他一说,牛蛮和康涵柏也眼睛发亮。真不理解这帮小子,自己住多自在,非要弄成男生宿舍那样乱轰轰,臭哄哄。

石中玉不客气的给他一脚,“好不容易才摆脱那种大通铺,我是绝对不会答应这些无理要求的。牛蛮,别忘记把浴桶也搬到我屋里一只。”屋子够大,她可以隔出一间浴间来。

第三十五章 必须发财

牛蛮不情不愿的点头,却又道,“住一块儿多好,可以晚上聊天啊。”

“来了水局院,要好好当差,听说还要练兵,很忙的,聊什么呀。再说,我们不能晚饭后坐在院子里聊吗?聊够了再回屋就是了。”石中玉瞪眼。

“算了,你们都别劝了。”到底康涵柏是秀才家庭出身,明事理,“小玉从来不和我们挨着睡,也不和我们一起洗澡,肯定……有隐疾……大家好朋友,不要强人所难,何必放了他男人的面子。”

修正,康康这家伙不是明理!看他那一脸暧昧,石中玉真想给他一记天马流星拳。怪不得人家说,流氓不可怕,怕的是流氓有文化。他到底想到哪里去了?什么叫男人的面子?!可是她又没办法辩解,不然人家让她脱衣验证,她怎么说?

“都别废话了,侍候夏老起了身,用了早饭,待会儿孙管家要过来正式分派差事。”石中玉无视那三只的同情神态,豪气地一挥手,“我之后还得去趟兰管事家看看情况。”

这话一出,屈忽昀三人沉默了。

能升职加薪当然是好事,但一想到从不克扣他们的兰管事生死未卜,少年们的心中都立即觉得,开心也是一种罪。因为,还有人正在痛苦之中。

不出石中玉所料,早饭才过,孙福珩就来了,自然是正式调他们四人到了水局院,然后又嘱咐小家丁们先好好照顾夏世雄。临走的时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石中玉一眼,偏巧石中玉正好抬头,两人的目光快速相对,令她心头不禁一跳,感觉莫名其妙。

孙大管家那眼神,为什么充满了探究和很复杂的东西,好像她是不怀好意的间谍。不会……得罪完魏锁又得罪了孙福珩吧?可她到底做了什么啊?如果说魏锁是因为垂涎她的“美色”而生怨,她和孙管家可没有过任何冲突。

不过算了,发生在她身边的事太多,似乎命运之手故意在暗中摆弄她一样,如今她也顾不得许多,只能熬过一件算一件了。

孙福珩走后,夏世雄果然要出府去兰望家。

石中玉命身强力壮的牛蛮小心地背着夏世雄,由康涵柏和屈忽昀一边护着,她则抱着夏世雄点名要带的一个黑漆船形的木头匣子,低调而沉默的由东后门出府。

兰望家气压很低,一片愁云惨雾,除了还在昏迷中的兰望外,本来就身体不好的兰父兰母也因气火攻心,病倒在床上。兰弟兰妹侍候二老,兰望的一对儿女小宝和小佳还那么小,就不得不自己照顾自己。而兰望家的,萧易,则亲自守着丈夫,因为焦心和疲倦,哪还有平时清爽利落的漂亮模样,眼睛也红肿着,关键是那神色间的绝望,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似的。

看到这一切,来探望的几个人,没一个不心酸的。

“中间醒了一次,喝了几口药又迷过去了。”狭小逼仄的堂屋里,夏世雄因不得坐,扶着桌子站着,兰望家的站在下首回话,“夏老,公婆和弟妹在那间屋,因急病了,不方便给您过来见礼,您担待吧。”

夏世雄摆摆手,“夏兰两家是干亲,现在提这些话,不是外道了吗?”

兰望家的一听,立即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夏世雄看了石中玉一眼,微笑着对兰望家的道,“你可还记得,当年我落魄,放下总管大位。那时兰望突然找上我,要认我为义父。这孩子从来不会溜须拍马,更不会落井下石,心里念着我当年提携他,在我最倒霉的时候要结亲,我虽然没有答应,但心里记着他这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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