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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385)

慕容长天自然明白慕容楚的意思,当下也没接茬,转而道,“朝廷的兵马调动,如何与明镜内的军力联系、协调,就都由三皇叔负责吧,难得七皇叔那种傲性,居然同意与朝廷合作。”

“老七行事虽然任性乖张,但脑筋却清楚。他在明镜五六年醉生梦死,打下大片缰土也不过是发泄烦闷,军中的事一点不沾手的,如今就像虎落平阳,而赵知信树大根深,老七必须得借点山势才能反败为胜的。”慕容楚道。

“三皇叔认为……此事有几分胜算?”

“回皇上,得裕王者得天下。”慕容楚说得自信,“他不跟朝廷对着干,朝廷必会赢的,且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得最大的胜利。不过,还有一个前提。”

“什么?”

“就是情节来往一定要保密。”慕容楚正色道,“若合围之势未成之前,赵知信先动手,明镜城危矣。若然之后赵知信狗急跳墙,引外敌入内,大燕的国土就不能保全了。”

“那行事就要快,免得夜长梦多。”慕容长天也感觉凝重起来,“三皇叔这就秘密离京,等战火一起,先收了明镜外围的五省十地,再与七皇叔一起,夺回反军之都明镜。”

“臣领旨。”慕容楚恭敬的道,但随即又微笑,“皇上也不必担忧,朝廷和明镜里应外合的事,算上皇上与臣,上层的知情人不超过五个。下面的人分散行事,掌握不到大局的。”

“那就好,朕希望明年春天,大燕就能一统大局,天下安定!”

“臣尽所能,如皇上所愿。”

君臣两个信心满满,却没料到在御书房竟然隔墙有耳。要知道当今圣上侍母甚孝,所以当朝的吴太后来探望自己的儿子,是谁也不敢拦着的。此时,御书房之侧的一个小门,太后正捧了亲手炖的补汤,把皇上和陵王说的话,听了个满耳。

就像魔鬼定律,越是秘密的事,往往越是在最亲近、最没注意到的地方出状况。

吴太后听完这番话,犹豫了一下,就又悄悄退了回去。跟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贴身的老嬷嬷,自然是极得信任的。

“太后,您这是?”离御书房远了些,老嬷嬷问。

“哀家心疼皇上的身子,这才多事跑一遭。”吴太后沉吟着道,“哪想到皇上正在和要臣商量国事,这个时候哀家若出现,倒显得搅和了他,还是晚上再说吧。”

“太后英明。”老嬷嬷低头垂目的恭维着。

吴太后的眼神突然犀利地一亮,,在老嬷嬷身上转了转,到底没再多说,直接回宫去了。

而第二天一早,那老嬷嬷身边的小宫女有事出宫,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进了太府都一家土产铺子。当天夜里,一只信鸽从土产铺子中飞出,越过了太府都高高的城墙。几日后到达了明镜,绑在鸽子腿上的密信,落到了赵知信手中。

第四十九章 今晚必是惊魂夜(上)

明镜的冬天来得晚,但只要来到,就又湿又冷,寒气逼人。

一个多月过去了,明镜的上空风起云涌,风雪欲来,只是普通百姓察觉不到罢了。

石中玉身在局中,自然感觉得到,因为慕容恪整日来去匆匆,满身风霜。而自从他恢复大部分记忆后,两人相处的时间却少了很多。但是她即不开口去问,更不会瞎搅和。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没有无敌穿越女的军事才能,不会做枪做炮、指点江山同,就只能保证男人后院不乱,其他的就交给慕容恪去。

如果他连这点保护能力也没有,就不配她要死要活的爱他一场了。

赵知信肯定感觉到了什么,他在秘密行动,而太府都那边和慕容恪、宁山王也似乎悄然布置着。可是对石中玉而言,她只想办法让不适应此地气候的孩子们好好过冬,并为最坏的情况做最好的准备就是。只是山雨欲来,连空气中都带着某些危险的气味,说她不紧张、不防备也不可能。

十一月十一,在现代应该过光棍节了,明镜却下起了冬雨。天阴得厉害,整个天地都像被乌云覆盖,被倒扣在一个铁罩子里似的,才申时末,天色就已经黑如泼墨。

不知为什么,石中玉心神不安,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于是晚饭后叫人把院子落了锁,又提醒彩云居也照做,然后就躲在屋里烤火。

明镜是南地,没有烧地龙的习惯,石中玉只好多放炭盆。好在炭是上好的,无烟无味,也不用担心一氧化碳中毒。

主院人少,慕容恪又不在,她就把信任的人都聚拢在内院西厢房这边。房间里除了她和两个宝宝,还有银盘、轻烟。隔壁房间是长德、还有本不该留在内院的孙军、赵路。最近慕容恪出门,总是把四大铁卫留下其二,保护他们母子。从这一点上看,明镜的局势确实一触即发。

“怎么一整天没见到白芍和素裹?”和宝宝们玩着五子棋的游戏时,石中玉问。

银盘和轻烟正在旁边做着针线,轻烟闻言哼了一声道,“还能去哪里?各自窝在屋子里关门闭户的憋宝呢。”

轻烟说得风趣,石中玉和银盘都笑了起来。

取了赵碧凡的血,彻底斩断蛊主与宿主间的联系后,石中玉没有食言,把白芍调到了主院来。她自然知道白芍为的是什么,但那自有慕容恪拒绝,她就不插手了。她许了白芍一段好姻缘,可不是把自家男人送给她,是想为她寻一门好亲。

对素裹,她也存着同样的念头。毕竟,素裹侍候了慕容恪多年,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说和赵碧凡勾结,到底没做什么大坏事。若是能许个善终,就算是她为孩子积德了。

戚老夫人跟着张罗,在明镜寻了两个中富的好人家,对方人品性情相貌都还是不错的。素裹和白芍年纪都大了,正妻自然是当不上,但也没委屈她们当妾,全是嫁过去做填房。

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从来留一线,不一味的狠绝,向来是她的处事风格。可对方若不识好歹,反过来加害,她也绝不手软。

可惜,白芍和素裹并不领情,还大闹一场,说要出家做姑子去,婚事自然黄了。诚然,和慕容恪比,那两个男人确实平凡,但难道人家就不是好男人?再者,不理会别人两情相悦,硬要插一杠子,非要一个对她们无意的男人收了她们,说到天边去也没理。

到这个地步,石中玉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好打发她们到主院的外院去,和银盘、轻烟在一处,也不派她们正经活计,却不亏了她们吃穿用度,想等着慕容恪有点闲空,再商量怎么把她们打发走。当然,主院的事是不会让这两人插手的。所谓卧塌之侧,又岂能容虎狼窥伺?

“我们赢啦!”和轻烟、银盘说笑着,稍一走神,就让两个宝宝赢了棋。这两个小子极为聪明,围棋都下得很好。虽然五子棋是石中玉新教他们的,但不过一天,输赢就在半数之间了。

输了,就要被打手板。石中玉乖乖伸出手,可左左右右舍不得打娘,只把小手按在石中玉的掌心之上。灯光下,小脸笑得灿烂可爱,令石中玉的心都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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