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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362)

“是会伤害到王。”白薇点头。

石中玉的心都凉了。

这意思?难道就算她想办法解了慕容恪的蛊,那两个**还不能死,否则就会伤害到他的身体吗?如果这样,她这一辈子还安宁?

幸好,白薇的话还有下半句,“但是如果取了养蛊之人的血给中蛊之人饮下,虽然不能解了蛊,但却能断了彼此的联系。”

“就是说,若喝了宗政弥也和赵碧凡的血,王就不会再听信她们的话,她们是死是活也再与王关?”石中玉再也演不下去,急着问。

“是。”白薇很肯定地点头,“赵碧凡当时还说,如此正好,干脆除掉宗政弥也算了。可赵知信却说,宗政弥也很受其父宠爱,宗政老儿在北魏又很有些说话的分量,所以留着她还有用处,又能掩护赵碧凡做事,不由任她去狂,只要她生不出孩子就行。”

石中玉腾地站起来,心头火热,白薇说的后面半段话,根本没太注意。

原来,就算解不了蛊,但断去蛊主与宿主之间的联系却并不难!可恶的是那些北蛮荒的蛮人,以德道长既然取得了改颜蛊,他们为不把这件事一起相告?是恶意?还是古怪的心态或者奇异的风俗?另一方面,谁会想到饮人血这么变态的法子?又不是吸血鬼。

“那我……奴婢说的这个秘密,可换得我命?”白薇见石中玉兴奋的走来走去,心中涌上希望,壮着胆子问。

石中玉并不是言而信的小人,况且放了白薇,她顶多流落江湖,再掀不起风浪,能不能平安活下来还是未知数。至于王府的这些秘密事,她想忘记还来不及,更不可能到处乱说。

于是,她把轻烟又叫了进来,吩咐道,“叫人送白薇出城,然后随她去。她若聪明,就躲到天涯海角去,从此白薇这个人算是死了,再也不会有人找到,了此残生吧。”后半句,是说给白薇听的。她,白薇虽大智,但小聪明还有,懂得如何保命。

白薇闻言,终可活下去了,伏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被带下去。临离开王府时,她不禁回头望望那巍峨的黑色影子,真感觉就似做了一场噩梦般。

醒了,终于醒了,纵有万般苦楚,到底是醒了。

而此时在王府内,石中玉却有如困兽,瘸腿的困兽,一拐一拐的在房间内走动。

血,她要赵碧凡和宗政弥也的血。暂时找不到解蛊的办法,那就先断了那两个**和慕容恪之间的联系再说。他不信她们的话了,慢慢地就会想起从前。就算那蛊仍然阻隔着他们的爱情,他可能还记不起两人的过往,但没了怕他受伤这个障碍,说不定她可以为所欲为了。 -

可是,取血呢?取了来,又让慕容恪喝下去呢?

第三十二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当晚慕容恪回主院后,并没有和石中玉做交流,而是拿了白薇写的“材料”,一头扎进书房,一夜都没出来。灯光,自然也是亮着的。

这边,石中玉挨着两个孩子,也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取血,灌血,技术上并不难,了不起强来好了。但问题的关键是,她不能强来。

过度刺激赵碧凡,逼得那**没退路,反咬一口就麻烦了。因为明镜一地,赵知信的势力最大,真惹得他们狗急跳墙,大家就有危险。慕容恪武功再高,四大铁卫和孙福珩再强悍,和军队比起来,也是沧海孤舟。何况,她还带着两个孩子,能不急马刀兵自然最好。

就目前的情势看,赵氏父女已经猜到她是谁了,只是他们觉得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有就是他们以为握着最大的筹码,就是慕容恪身上的蛊。基于这点脆弱的希望,他们父女才没玩鱼死网破那一套。

她才不要和赵氏父女搞到两败俱伤的结果呢,她还大把好人生,要和一起过,悲惨可怜的,让作恶者承受就行了,她要的是胜利,而且要全胜。

之前她找宁山老王,就是为了当某天不得不兵戎相见时,己方要有抗衡、乃至获得最后胜利的力量。她,慕容恪也在做准备,白薇交待的“材料”还能帮助他。但那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要让赵氏父女觉得火还没有烧到屁股,就需要她继续把“戏”演下去,就算台上台下都心里明白着呢也一样。桌子下面拳打脚踢没关系,表面上不要撕破脸。

所以,她不能强行取血,因为那意味着她了割断蛊主与宿主之间联系的方法。而那纽带一旦不存在,赵知信必定誓死反扑。其实那老贼现在就没闲着,肯定暗中布置下一个个陷阱和机关,只不过他慕容恪与他反目,朝廷势必借机横扫于他,因此尽管如坐针毡,却非到你死我活的时候才敢动手。

这就是所谓没那么大脑袋就别戴那么大帽子的道理,想得皇权,只会耍心机和手段,仅凭野心是远远不够的。只怕他现在像被架在火上烧一样,又怨得谁来?

另一方面,赵碧凡还没杀掉宗政弥也,即是鉴于宗政氏的身份,有政治的考量,又是怕失了一个控蛊人,对慕容恪的控制力会下降。毕竟,就算在蛊力全盛的时期,她们也不能使慕容恪完全丧失本性。据石中玉想,赵碧凡是不怕杀了宗政弥也会伤害慕容恪的身体的,因为慕容恪受取蛊的控制,会相当程度上听她的话,到时候她弄一盏宗政血汤让慕容恪喝,万事大吉。

看看,貌似简单的事,却牵扯甚多,不能轻举妄动。

但,自从听到这个秘密,她心里就痒痒,发誓一定要弄到血,骗慕容恪喝下去,先断了那两个**对他的控制再说。慕容恪的演技是影帝级的,她倒不担心他知道真相后会很不理智的当场暴发。如果需要,他也可以很隐忍。说起了解他,这世上她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石中玉愁得不行,直到天亮的时候,她突然灵机一动,决定采取个个击破的方法。另外,还需要利用某些贪婪的人帮忙。

想到这儿,她“阴险”的笑了起来。

早饭后,顶着熊猫眼儿的慕容恪叫轻烟把同样熊猫眼的石中玉找了来,问她要如何处理李婆子的事。

他的话一出口,石中玉就知道他想含糊了结这件事,在吓了赵氏父女这些日子后,要给他们吃吃定心丸,松松套着野兽的绳子了。

“白薇既然找不到了,就由别人去操心吧。”石中玉早想好了对策,于是说,“李婆子虽然做了糊涂事,于王府而言,下人的这等行径等同背主,不能原谅。但请王念在她一心为了的,又误信白薇的份上,从轻发落。”

“你就是心慈。”慕容恪突然来了一句,语气极亲昵,好像两人是多年夫妻似的,连他也吓了一跳,随后连忙掩饰性的补充道,“怎么个从轻发落法?”

“赃银的话,没收吧。”石中玉叹息道,“虽然她差点害了左左右右,但她并不知情,所以给她留点必要的盘缠,允许他们全家离开此地,再不得返回。余下的银子嘛……王,您为了试毒,害了几只野猫的性命,干脆直接补偿,免得德行亏欠,损了福寿。不如找一积善人家,拨一块乡野地方,让他们拿这些银子收留野猫,免得它们缘故又被捉去,被害了性命。”二百两哪,可不是小数目,就算给李婆子一家十几二十两当做安家之用,剩下的银子只做这件善事的话,能用上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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