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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287)

声音,再度响彻裕王府上空。

第四十六章 不抱别的女人

是夜。圆月高照。

明镜,宁王府。

慕容恪伏在桌上,睡着了。本来,他在写字。然后他安现,他不舍写字。这让他烦躁,又觉得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似乎应该有人明白他的那些黑疙瘩。他努力想那个人,突然感觉心头被什么剌中了似的,而且那剌还拨不出来,游鱼一般深入心底。

他站起来,有点迷茫又有点莫名其妙的痛苦,最后也抓不到那个感觉,脚步却慢慢移动着,仿佛要走到哪里去,可最终,只能像困兽一样乱转。

他按住胸膛。

好多天前,他忘记了一切事情。他不记得为什么舍这样,却感觉胸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了,似乎丢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那感觉令他疼到了骨头缝里。这不是很奇怪吗?没有心的话,为什么会心疼呢?

正琢磨着,就听到轻俏的脚步声响起,略抬头,看到一个丫头挑着宫纱翠羽灯走过来,见了他,脸上带着三分娇羞,低声道,“见过裕王殿下。”

他记起,这个丫头是他的侧妃赵碧凡的贴身之人,名叫白蕊。没来由的,他只觉着眼前的精心打扮的美几分外令人厌恶,遂皱紧了眉头,冷声道,“谁允许你进来的! ”

白薇一个哆嗦,强忍着心中的失望和恐惧道,“凡夫人准备了药汤,说是对殿下的身子有好处,请您移驾前往。”

“知道了。”听白薇这么说,幕容恪心中不喜,却也应下了。

白薇低眉顺目的在前方带路,心中暗恨。早知道,在那断情盅中也加入自己的一点血,她暗恋裕王殿下不是一天两天了,耗到今年她今年都二十多岁了,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

现在赵碧凡没有动她,只是因为宗政弥也而己。而宗政氏也不是好心,保她只为牵制赵碧凡。那么,她自己也要打好算盘才行。她算看出来了,不管大燕打不打得下来,裕王殿下的宠爱是必要的。前些日子殿下身子不好,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赵碧凡就忙不选地要求欢了。

想到这儿,她手下用力,差点把宫灯上那香螺木的杆折断。但她拼命告诫自己不要急,如今太多的女人惦记裕王,谁先胜,谁先倒霉。赵氏也好,宗政氏也罢,都不会落后于人的。

或者她还能看好戏?

那两位都想让殿下住到她们的院子去,还想争个平妃的名头,就是两位全是裕王正妃。可明明裕王殿下什么都不记得了,偏偏非要自己单独住个院子,并不许任何丫头靠近,只留了两个小厮而己,说是心烦。并且,对王妃之说相当反感,又说听到这个名号就讨厌,于是那二位统称为夫人。对她的主子来说,倒降了一级。

想到这儿,她有点幸灾乐祸,更别提赵氏和宗政氏连番密谈,研究是不是那个盅出了问题了。照理,裕王殿下中了蛊,应该凡事听那二位的话才对。可裕王殿下却没有全部受控制,虽然相信了那二位编造的很多谎言,比方相信了身为元后唯一的嫡子,本应该是太子,但被篡夺了大燕皇位,现在要争下大燕天下的话,并重用赵知信。但在最关键处,殿下的心却似乎被铁板包着,根本无法腐蚀。

殿下不记得任何人了,但对四大铁卫、宇山王和孙管家等从前的心腹和现在的恩人,却绝不许赵知信伤害,亲自派到了军中闲职处。宁山王很生气,因为殿下宠信赵大人,可在无能为力之下,也只好隐居到副城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也许人的心是不能彻底被蒙昧的,也许是裕王殿下的心太深,没有东西可以触到底。这让白薇有一种期待,想知道在赵碧凡的精心准备下,殿下会临幸赵氏吗?她白薇不能沾边的,她希望那两个假模假式的女人也吃憋。

褡王住的院子离赵碧凡的不远,就在白薇的小心思中,两人己经到了地方。才踏进内院的大门,就见赵碧凡已经迎了出赵碧凡今天特意打扮过,穿着烟霞银罗花绡纱衣,下系火红绩纱长裙,金丝缠校的云头绣鞋,头上挠着云鬟蓬松又花式高贵的牡丹头,插戴着赤金镶翡翠的头面,脸上还精细的施了脂粉,眉梢眼角,尽是春意,把她只六、七分的姿色,倒衬出十分来。

“殿下快请进,外头热,屋里镇了冰块,倒爽利得很。”赵碧凡娇笑着说。

白薇低下头,掩饰下撇的唇角。

她跟在赵氏身边多年,从来没见她摆出这样的颜色举止。明显,赵碧凡今晚是下定决心要让裕王殿下留宿这里,并留下殿下的种。

“去换了那条裙子。”哪想到,慕容恪突然冷冰冰的说出这句话。

“殿下不喜欢?”除了白薇,赵碧凡身边的白芷配了人,此时白芨和白芍都在,她神色一僵,有点下不来台。

“颜色不对。”慕容恪皱着眉,“本王的正妃才能穿正红色吧?”

赵碧凡精心修饰的脸差点崩溃,从没想过慕容恪舍拄意这些细节。当然,她心理是有几分这个意思的,此时被指摘出来,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臣妾这就去换,不如殿下先喝了药汤。”她连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慕容恪迈步进门。

赵碧凡连忙对丫头们使了个眼色,随后跟在慕容恪舟后,把门也紧紧关上。

那三个“白丫头”都不想离开,尤其白薇,很想知道裕王殿下真的会疼爱赵氏吗?可是她身为丫鬟,不能不听主人的吩咐,也只好快快离开。过了片刻,又悄悄溜了回来,不敢贴近廊下,但远远地看着,看着那窗纱上映的烛火。

此时,屋内的赵碧凡已经服侍慕容恪喝下一碗药汤。那汤被煲得不凉不热刚刚好,但慕容恪还是有点不耐烦,低声问,“什么东西?”

“对殿下的身子大有补益。”赵碧凡表现得温婉可人,“可能会帮殿下记起以前的事。”她这话纯属试探,因为她绝对不想慕容恪能想起从前。

而幕窖恪并投有回瞽,只是站了起来,“汤喝完了,本王走了。”

“殿下,臣妾还有事。”隋急之下,赵碧凡拉住慕容恪的衣袖。

幕容恪略侧过身,回头。

因为已经办完了政事,他身着便装,雪白的纱罗袍,腰系紫玉带,一头如墨长发只被一只如意玉扣松松拢在脑后。快七月的暑天里,他的身上却似乎冷凝了一层冰霜,绝没有以前耶妖孽的神态,却有另一种摄人的神色。

赵碧凡春情荡漾,想起当年自己还是少女时,对幕容恪不顾一切的爱幕,似乎看到少年裕王纵马长街,嚣张跋扈,为所欲为,把她的全身心都吸引了。

如今……她想要的更多。

一咬牙,赵碧凡收起矜持。在她看来,石中玉得到慕容恪的宠爱,一定是因为下贱。不然的话,为什么未婚而有孕,并且在太府都自封了什么王妃?那么,她可以做得更下贱,就算不能得到殿下的心,得到他的身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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