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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2)

让箭再飞一会吧,但靶子可以撤了。

石中玉拼命摇桨,脑子里什么念头也没有,唯有逃命!逃命!逃命!可老天爱玩人啊,石中玉正在自我奋斗,老天爷他老人家却挥挥手,一个巨浪打来,小船翻了娘的,难道让我再溺一回?这也太欺侮人了!一事不二罚,法律上这么说的。她恶狠狠地想着。手却下意识的抱紧一根浮木,就算被海浪拍晕过去,也绝对没有松开手。

……

石中玉花了一个早上才接受了事实。

作为网站的网文编辑,她看过太多想象类的小说,因而清醒的知道自已是淹死在现代,重生于详情未知的古代了。而且她还知道绝不可能再回去,所以尽管担忧老父,心如刀绞,可是却没有丁点办法,只希望父亲能忘掉悲伤,快乐的活着。又希望,这是一场灵魂互换,这具身体的原主会代替她在父亲面前尽孝。

清晨醒来时,她发现自已趴在沙滩上,旁边有两只小螃蟹忙忙碌碌的跑着。阳光下,一切显得那么清新美好,除了她自已。而未知的恐惧令她拖着无力的身体爬起来,躲到离海边不远的一片树林里才有时间思前想后这具身体有些瘦弱,大约一米五左右高,十二到十四岁的样子,因为才刚刚开始发育,胸前只微微有两个小鼓包,女性第二性征并不明显。皮肤很白嫩,手上没有老茧和伤痕,衣服用料讲究,说明不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可是她那死去的“哥哥”却说她留在家里会遭罪,甚至可能会死,所以她不能冒然暴露身份,或者试图寻找“自已”的家。

以昨晚的情况看,想必是兄妹二人带着细软逃出来,可偏偏遇到海盗,结果细软没了,哥哥死了。不过,哥哥为什么会武功?为什么说连累了她?兄妹二人又为什么被追杀?难不成只是海盗喜欢赶尽杀绝,杀人灭口吧?

随后她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有几身男装、荷包里几块碎和少许铜板,另有一个油纸包和一个非金非玉非铁非石的奇怪盒子。摇晃盒子几下,里面半点水音儿和咣当声也没有,说明密封性非常好,泡了一夜海水也没有损坏,里面的东西也是固定的,假如有东西的话。

盒子上有细小精致的锁孔,石中玉觉得既然反常即为妖,这盒子一定很重要、很值钱,相应的,也会很危险。她可不想怀壁其罪,当然不能带在身上,可也得提防它万一有大用,所以也不能扔掉犹豫半天,她才把盒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埋在了一棵树下,上面又做了些伪装,仔细记忆方位,准备何时有用,就何时拿出来,为自已换取利益。如果没有用……就让盒子等着有缘人吧,谁爱挖走谁挖走。

做完这些,她晾在树干上的衣服也干了。比划了下,很合她的身量,明显是她的衣服。再加上她身上穿的原也不是女装,摆明她自出了家门就一直女扮男装的而那个油纸包里有好几张盖了官印的条子,她开始还以为是银票,很是高兴了阵,结果仔细辨认之下,才发现是路引。据说古代人出门是要由官府开具路引的,那相当于后世的护照或者身份证,也是离乡证明。倘若被查出没有,是要问罪的。

可是为什么有好几张,而且姓名和地点都不同呢?这让石中玉感受到了危险,电影中国际间谍都是有好几个身份的。她那便宜哥哥究竟是做什么的呀?

翻拣了下,她发现有一张盖着江原府字样的路引,上面的姓名赫然是石中玉,与她本身的姓名完全重合,生于大燕光宗永隆十一年。

第二章 姻缘也是前程

同名同姓,难道这是她被卷入这个世界的原因?可她还不知道这个姓名是真是假呢。她对这个时代,对自已的新身体和新身份一无所知,也没有人能告诉她、帮助她。那她,要怎么办呢?她到底是谁?出生在哪儿?要到哪里去?

到晌午的时候,她决定不想了,饿得前心贴后背,没有过多的糖源供应大脑。不管现在她多么感到不安和恐惧,多么感到不可思议,为了生存,她也必须接受事实,并尽快融入才行。

辨别了方向,她一路向西,尽量远离东面的大海,走了一整天,经过几个小渔村,当她累得像狗一样,只剩下吐舌头的份儿时,终于来到了一个名为“古道”的小镇。

据她判断,这个镇子连接内陆和海口的必经之路,所以异常繁华,物质极为发达,面积虽然不大,但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甚至,她看到了水银镜子和几块玻璃,虽然质量并不好,镜子很小块,玻璃也不怎么透亮,但在古代毕竟是极稀罕的物件了。

“听说了吗?昨晚有一艘由熙海过来的大船遭了海盗,全船的人都给杀死了。好惨哪!”

“这么大的事,镇上早就嚷嚷开了。如今官府已经派人去查,连水军总都督也惊动了。”

“可不是,近二十年都没出过这样的大事了。官面儿上倘若处理不好,过几天传到皇上耳朵里,谁也脱不了干系。”

“那群海贼也太狠了,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啧啧,熙海那样富庶,做什么营造活不了,非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倒是有被船上护军打落水的贼寇上了岸,现在黑白两道都在追剿呢,这天罗地网撒下来,想必那些缺阴德的跑不了!”

听到这番话,石中玉立即支愣起了耳朵。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独处赶路,多少有点引人注目。偏偏,新身体长相不俗,颇为清丽,笑起来的时候还很甜美,于是她只能尽量显得普通些,消灭存在感,连身上的衣服也是拿自已的高档长衫换来的粗布短打。

好的客栈不敢住,怕被怀疑。那种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大车店更不敢住,怕有危险。考察许久后,她选了一间不显眼的小客栈住下。

在客栈外的街道上,是各种各样的小摊子,吃的用的、应有尽有,因而人多嘴杂,最好打听消息。再者,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在人群中,她感觉更踏实些。此时她正坐在一个卖馄饨面的摊子上,边吃边听八卦。

“有没有画影图形,有没有悬赏啊?”又一人问。

“傻啊你,昨晚犯的事,至今连正主儿是谁也不知道,几个小流寇,又哪知道是扁是园。”

“那怎么抓捕啊?”

“老样子,看着有嫌疑的,就统统逮回去问。”

“这下军爷们又发财了,如果不出点血,就说你是贼人,还有地方喊冤不成?”

“嘘,小声点!”

石中玉把剩下的汤喊完,低眉垂目、悄无声息的离开。

看来,她是从熙海过来的,现在离是非之地还是不够远。她无从知道黑白两道追剿的人是不是她,但小心些总没有错的。

那……明天一早就动身去太府都吧。

她打听过了,太府都是大燕的国都,也是哥哥要她去的地方,尽管哥哥已经死了,但至少证明那个地方有安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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