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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男配(98)

“这,这是什么,我不喝,新弟,你快拿走,娘不喝!”妇人猛然去推新弟。

妇人早听见大夫说她再不能生养的话,此刻让她喝下这碗打胎药,无异于断了她对未来的所有希翼。

“新弟,你快拿走,娘就是疼死,也不会喝的,娘一定要保住你弟弟!”

郭氏大怒:“胡闹!不喝药顶什么用,万大夫说了,你这胎已经是保不住了,喝了药你自己少受些罪,那是疼你呢,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她说着又骂新弟:“死丫头,你把药碗放下做什么,手里拿了什么给你娘喝?”

刚刚被妇人推了一把,还好妇人已经没有力气,水并没有洒出来,新弟一见郭氏要来夺碗,当下再顾不得许多,喊道:“娘,您快喝,喝了这杯水,弟弟就保住了呀,不然奶奶就要给您喝药了!”

听到能保住孩子,在郭氏的步步紧逼之下,妇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强撑着道:“我喝,我喝!”

她伸着脖子就着新弟的手,咕咚咕咚把那杯颜色诡异的水喝了几大口。

这时郭氏已经看清杯子里的水是红色的,瞧着就有些吓人,上去就扯新弟,边扯边骂道:“死丫头,你给你娘喝的什么,真想害死你娘不成?”

连一直没机会开口的万大夫都连连摇头:“胡闹,真是胡闹!”

啪的一声,水杯跌落在地,摔得粉碎,郭氏扯着新弟耳朵往外推了一把,然后端起放在长条案上的药碗,亲自去喂妇人。

这个时候的新弟,早已把平日对祖母的惧怕抛到了九霄云外,冲上去挡在妇人前头:“奶奶,别给我娘喝这个,喝了弟弟就真的没有了!”

“什么弟弟啊,那孩子根本就保不住了,再耽误下去,你娘的命说不定都要没了。”郭氏一手端碗一手去拉新弟,才发现十二岁的女孩子一旦倔强起来,竟然推不动,不由恨道,“死丫头,再拦着,我喊你爹进来打你了!”

新弟被郭氏一吓唬,拉扯之间干脆一挥手,把那药碗打翻在地。

一声清脆响声传来,屋子里静了静,随后郭氏反应过来,反手抽了新弟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小姑娘被这记耳光抽的身子都转了一圈,跌坐在地上,口一张,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新弟——”妇人见女儿被打成这个样子,爱女心切之下,竟然翻身下了炕,扑到新弟身上。

新弟牢牢记着程微的话,大惊失色:“娘,您快去躺着,要躺着才能管用!”

妇人这时已经清醒过来,哪还相信女儿端来一杯莫名其妙的水就能让她保住孩子,搂着新弟道:“新弟痛不痛?娘给你上药——”

“娘,您快上炕躺着啊,躺着真的能保住弟弟的。”新弟哀求着,话音已经带了哭腔。

不知是不是错觉,妇人竟真觉得腹痛缓解了一些,绝望中抱着那渺茫的希望,在女儿的苦苦哀求声中躺回了炕上。

郭氏却不干了:“败家丫头,这碗药值三钱银子呢,你说打翻就打翻了,等消停下来,看我治不死你!”

她转向万大夫:“万大夫,让我们家老大送您回去吧,这药她不吃就算了,总归死不了人。”

万大夫于心不忍:“还剩了些药渣,加水煎了,多少能有点效果。”

一听说不需要再花钱,郭氏松了口:“行,那麻烦您了。”

她狠狠瞪新弟一眼:“死丫头,我这就喊你爹来收拾你!”

郭氏走到门口,就听身后大儿媳妇的声音传来:“婆婆,我感觉好多了,肚子没那么疼了。”

第99章 恶人谁磨

郭氏真的不耐烦了。

在她看来,儿媳妇小产,她愿意请大夫花银子开药,已经是仁至义尽,谁想到孙女添乱,儿媳妇还不知好歹,既如此,那就让她疼着吧,反正孩子下来了,也就没事了。

郭氏凉凉看大儿媳妇一眼,对万大夫道:“万大夫,我儿媳妇不疼了,药就别熬了。老大,送万大夫回家。”

躲在外边的程五郎走进来:“娘,药给菊娘喝了?”

“喝什么啊,让你闺女给打翻了。”郭氏白眼扫了新弟一眼。

程五郎一听,瞪着眼就要去踹新弟,被郭氏拦住:“行了,先送万大夫回去吧,大晚上的,折腾的所有人都不消停!”

程五郎还算听郭氏的话,领着万大夫出去了。

万大夫一回到家,老婆子就迎上来:“才回来,程老九家的大儿媳妇怎么样了?”

万大夫喝了一口热水,摇摇头:“做他家的媳妇,太难了些,我看他家大儿媳妇小产,是肚子上受了外力,估摸着是被程五郎踹的。”

“啧啧,造孽啊,孩子保不住了?”

“能保得住么,人都疼得不行了,血流了不少,我开一服药好让人少受点罪,没想到被新弟那丫头给打翻了,然后程老九家的就死活不让重新熬药了。老婆子,当初咱们没把妮子许给他家二儿子,是做对了。”

老婆子嗤笑一声:“还不是程老九家的太刻薄了,两个儿媳,大儿媳连生了三个丫头就不当人看,你看他家二儿媳,和他家老二一个德行。好吃懒做哪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反倒被婆婆当个香馍馍。”

“那是生出儿子来了。”

老婆子同情中带了好奇:“也不知他家大儿媳这一胎怀的是男是女。”

万大夫叹息道:“无论男女,孩子是保不住了。”

“老头子,你说这人吧,还真是奇怪。程老九家的年轻的时候,没少受婆婆磋磨,现在轮到她当婆婆了。就想着法磋磨儿媳妇了。”

万大夫身为男子。那时候又年轻,当然留意不到这些,遂问道:“呃。程老九家的年轻时也受过气?”

老婆子横他一眼:“你年轻的时候在县里医馆做事,鲜少回来,哪里知道这些。程老九家的怀着孩子八个月,还被婆婆逼着与程老九一块下田呢。结果孩子在田地里就生下来了。他家那块田离村子又远,等把孩子抱回家。听说孩子冻得浑身都是青紫的,差点就糟蹋了,还是程老九的娘见是个孙子,把孩子揣在怀里整整三天三夜没放下。才算救了回来。”

万大夫挑了挑花白的眉毛:“老婆子,你说的那孩子,应该就是他家老三吧。被过继出去的澈哥儿?”

“可不是嘛,要不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

万大夫赞同的点点头:“今日来请我的。还是澈哥儿的小厮,可见那孩子是个厚道的。我瞧着他高个头,精神内敛,倒不像先天不足的。”

“人家是养在什么地方,伯府呢,是养在咱乡下能比的?”

万大夫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呢?”

老婆子白他一眼:“这有什么好提的,村子里小媳妇把孩子生在田里有什么稀奇,就是程老九家那块田离着村子十几里地呢,这么远还逼着儿媳妇去,就少见了。行了,旁人家的事咱别操心了,早点收拾一下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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