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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男配(508)

容昕一怔,随后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嘴唇翕动:“和舒,你不能这么说……”

“那我该怎么样?像那年一样,与你一起泡温泉,吃羊肉锅子?可惜,过去的事与人,再也回不来了!”

这话像一支利箭,狠狠插进容昕心口。

他踉跄后退一步,惨笑道:“和舒,这话不用你说,我有自知之明。过去的事与……人,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丑丫头,早就只能存在于回忆与梦境里了。

他甚至不知道该恨谁。恨谁,能把他的丑丫头还给他?

他不奢望娶她为妻,至少她还能如小时候那样,与他吵吵闹闹,说说笑笑。而今,他却连与她见上一面都不敢,所有的皇室宴席全都推辞不去。

他怕从她的目光里看到一个全然的陌生人。

容昕的狼狈让和舒语气稍软:“既然如此,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我已经求了皇伯父,开春便去北地历练,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我想了想,没有什么可牵挂,就是想来这里走一走。”

和舒垂眸沉默着。

容昕上前一步:“和舒,我知道你恨我。你干脆打我一顿吧,出出气。”

和舒偏头:“若是打你一顿有用,我早就打了。”

容昕咬咬牙:“所以,你就要一辈子恨我,把我当仇人吗?”

和舒看向他,淡淡道:“至少现在我无法做到原谅。至于将来,等将来再看吧。你走吧,我还有事。”

和舒说完抬脚往前走去,留下容昕一直停在那里。

庄子尽头有一株月桂树,比之那年长得越发好。

和舒站在树下仰头望了许久,才找到几年前与程微他们一同抛上去的许愿彩带。

他那一条,居然挂在最高处。

和舒不由笑了。

他想起那时他体弱力微,抛了几次抛不上去,最后彩带上写的愿望还被程微与澈表哥瞧了去。

后来在澈表哥的鼓励下,他在彩带上写下更好的愿望抛了上去。

而今,彩带上的愿望都实现了呢。

和舒在月桂树下驻足良久,从怀中取出一条全新的彩带,运足力气抛了上去。

树枝晃了晃,挂着彩带迎风飘扬。

和舒转身,步伐坚定往外走去。

天地那么大,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去看一看,只能拖着孱弱的身躯遗憾而逝,是程微给了他看遍世间风景的机会。

不错,他心中另一个很重要的人,无疑是程微。

小时候是,少年时是,或许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依然是。

不过他希望有一天,在茫茫人海中会遇到一个像小表姐那样的好姑娘。

应该会遇到的吧,毕竟他把那些想而不能说的愿望挂在月桂树上了呢。

许愿的人渐渐远去了,月桂树枝依然在摇晃,容昕悄悄来到近前,同样摸出一条彩带抛了上去。

人都已经远去,二人各自走向新的人生,或许在磨练中他们会变得更成熟,更理智,而只有那棵繁茂长青的月桂树,知道那些被深深掩藏的所有少年心事。

第547章 番外十 无关风月

京城不忆楼,是那些满肚风流又追求高雅的男子消遣的好去处。

不忆楼的花魁青青在金主们的追捧下,这两年越发盛名。

而这一日,不忆楼的妈妈冬娘提起青青,却俏脸含冰。

“青青,我问你,你真拿定了主意,要赎身随那张公子去?”

青青一脸坚定:“冬妈妈,我已拿定了主意。”

冬娘闭闭眼睛,颇有些心灰意冷,摆摆手道:“那你去吧,祝你好运。”

青青冲冬娘深深一福,提着裙摆往外走去,行至门口处,被冬娘喊住:“青青,若是过得不如意,随时可以回来……”

青青霍然转身,面上虽恭顺,眼底却划过一丝不悦:“多谢冬妈妈了。”

待她走了,冬娘长叹一声,靠着椅背沉默不语。

“冬娘,青青有了好去处,你又何必惹人嫌呢?”伺候冬娘的老妈妈道。

冬娘冷笑一声:“好去处?吴妈你跟了我这些年,瞧瞧那些被赎身或者自赎的姑娘们,后来又如何呢?像我们这种人,一旦进了这里,还想着能与男子举案齐眉,当一辈子正经夫妻不成?别做梦了,那些男子一时贪欢,等新鲜劲过了,怎么会把一个青楼女子当回事儿!”

老妈妈跟着叹了一声。

冬娘目光投向窗外的一丛芭蕉,低低道:“去年我求得南……南安王爷同意,专门弄了一个绣庄安置到了年纪的姑娘们,本有意再过几年就让青青去管理绣庄的,没想到——”

她摇摇头,喃喃道:“有着咱们这样的过往,偏要去仰男人鼻息,哪如现在这般自在。”

一个小丫头快步走进来:“冬妈妈,南公子来了。”

冬娘神情颇为复杂,好一会儿才道:“请进来吧。”

小丫头与老妈妈都退了出去,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冬娘抿了抿唇。

这么多年,这个脚步声她太熟悉了。

她一直以为他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没想到却是堂堂王爷,更是这不忆楼真正的东家。

原来她这些年熟悉的,不过是脚步声而已。

冬娘牵了牵唇角,转身,面上是明媚的笑容:“王爷来了,可要听曲儿?或是下棋?”

南安王露出和煦的笑:“不听曲儿,也不下棋。冬娘,今日你陪我随便走走吧。”

“呃。”

不忆楼的后花园繁花似锦,少了前边的热闹荼蘼,多了几分雅致幽静。

一男一女缓缓行走其间,若是忽略环境与身份,无疑是一对璧人。

“冬娘近来很安静。”南安王侧头轻笑。

冬娘迎上南安王的眼,笑了:“以前您是南公子,现在您是南安王。在南公子面前,冬娘可以随意,在南安王面前,又有几人敢放肆呢?”

“可无论我是什么身份,在我心里,你还是冬娘。”

冬娘心口蓦地一痛。

曾经,她也痴心妄想过。不是妄想与南公子双宿双飞,只是若能在他心里有几分不同,已是足够了。

可是这么多年,南公子连她的衣角都没碰过一下,那些纠结与感伤,在得知他真实身份后,只剩下没有自知之明的可笑。

“咳咳咳。”

南安王掩口咳嗽了几下,立刻拉回了冬娘的心神。

“王爷近来脸色不大好,该好生休息。”

南安王笑了笑:“是,近来身体越发差了。”

从太子那里他才得知,原来他身体孱弱是因为中了血咒的缘故。

只可惜,这血咒是无解的。

容氏百年,又有谁能有璟太子的幸运,偏巧娶了精通符法的太子妃,还愿意与他同生共死呢?

好在他注定无后,也就不必担心把那血咒传给子孙后代了。

不错,世人都以为南安王高雅出尘、不近女色,谁又知道,他是因为一出生就身体太差,若想活得长久,必须保住童身,不能动凡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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