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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男配(436)

这个魏无行,平时威风八面,原来也不过如此,还要让他儿子上阵杀敌。

昌庆帝越想越气,脸色沉得难看。

上朝的武官再也站不住,皆跪下来请罪。

李尚书赶忙应了下来。

昌庆帝气顺了些,又问:“直沽地动,众臣以为该如何善后?”

这个议题已经讨论了数次,此番再次提起,众臣自是抛出各自见解。

昌庆帝瞥了太子一眼:“太子有什么想法?”

太子出列,朗声道:“父皇,儿臣以为,直沽地动必有大量伤亡,而此时正逢盛夏,要尽快准备大量防疫药材运往直沽,安顿灾民、防止瘟疫蔓延是当务之急。”

“嗯。”昌庆帝听太子说得有模有样,点了点头,“还有么?”

太子沉吟了一下,道:“自古地动被视为不吉之兆,且直沽临近京城,更易引起人心惶惶。儿臣认为该采取祭天等措施,安抚民心。”

昌庆帝不料太子还能想到这里,赞许地点点头:“太子说的有道理,众爱卿以为如何?”

众臣纷纷称是。

“陈监正,尽快选定良辰吉时,祭天祈福。”昌庆帝说完看向太子,“太子,此次祭天,就由你负责吧。”

太子大喜,单膝下跪道:“儿臣领旨。”

父皇让他祭天祈福,无疑是在向全天下人宣告,他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那些流言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

思及此处,太子难掩激动,拢在衣袖中的手忍不住轻颤。

众臣纷纷领会到昌庆帝的用意,再看向太子就比先前更多了几分恭敬,下朝时围过来问好的臣子明显多起来。

太子一改先前的倨傲,与大臣们寒暄客套,谦逊中带了矜持,瞧着比以往还多了些储君风范。

许多人心道,看来那些流言是动摇不了太子的储君地位了。

众臣各怀心思往外走,才走到殿外,忽觉眼前一黑,不由同时抬头望天。

就见那轮光芒四射的金乌此时变成隐隐发红的圆盘,忽地就少了一块。

众臣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而立。

钦天监陈监正大惊失色,狼狈倒地,痛哭流涕喊道:“天狗食日,天狗食日啊!”

第472章 罪己诏

随着陈监正喊完,那轮暗红圆盘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天地四野瞬间漆黑一片。

这漆黑,和夜晚不一样,而是一团黑得彻底的墨,浓得化不开,让人看不到一丝光明,心生末日降临之感。

这些还未来得及散朝的大臣们平日冷静淡然者有之,心思深沉者有之,可此刻无不惊慌失措,或如陈监正那般痛哭流涕,或踉跄奔走大喊大叫,殿里殿外乱成一片。

更有一些人大喊:“护驾,护驾,保护皇上!”

不知多少人在奔跑中摔倒、踩踏,黑暗降临的这一刻,百官上朝的大殿几乎成了人间炼狱的噩梦所在。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太子紧紧抱着红漆立柱,牙关打颤,脸色乌青,甚至有人慌乱间踩到了他的脚,都不敢吭上一声。

天狗食日啊,这可是亡国之兆!

原本他只是太子,发生这种大凶之兆,天子与重臣首当其冲要负起责任来,可偏偏京城有关于他的流言四起,父皇才刚刚定下了由他祭天祈福。

苍天啊,你真要绝我生路吗?

太子仰望上空,黑洞洞什么都看不到,心中的郁闷翻腾如倒海,恨不得放声嘶吼。

可他所有的不不甘和愤懑只能隐忍在黑暗里,贴着冰凉的立柱冷静下来,心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真是因为当年母妃偷梁换柱,他这个太子是个西贝货,上天才接二连三示警?

不,不!

太子疯狂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挥去。

他不能这么想,如果连他都认为是这样,那别人呢?父皇呢?

真该死!

太子一拳打在立柱上,钻心的疼抵不过心中的恼恨。

不知过了多久,对经历着天狗食日的人来说,或许有一辈子那么长,天总算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天亮了,天亮了!”大臣们纷纷跪地痛哭,随着光明重现人间,他们的狼狈和大殿内外的狼藉尽显人前。

众臣面面相觑,随后默默站了起来,不约而同,重新走进大殿。

昌庆帝面色凝重,安安静静坐在金銮殿上。

“参见陛下。”众臣满心惶惶,齐齐拜倒。

昌庆帝的声音同样沉重:“都平身吧。”

众臣站起来,有好长的时间,大殿里鸦雀无声,仿佛没有一个人。

章首辅终于站了出来,看起来像是一下子老了数岁,沉声道:“陛下,近来灾祸频出,地动、日食接踵而至,盖灾异者,天地之戒也。臣身为百官之首,上不能辅佐明主,下不能表率百官,实乃臣之罪过。臣自请辞官,承担天罚。”

章首辅说完,伏地而泣。

他三十岁中进士步入官场,兢兢业业数十年,不说功高劳苦,至少没有什么大的过错。

奈何天狗食日数十年难见,在他担任内阁首辅期间发生这样的大凶之兆,他若不替皇上担下“天地之戒”的罪责,总不能让皇上自己承担吧?

这就是命,让他背着这样的名声黯然辞官。

昌庆帝坐得笔直,居高临下看着伏地而泣的章首辅,乃至文武百官的神情,久久不语。

又有数位重臣站了出来,自请辞官。

良久,昌庆帝一声长叹,缓缓道:“诸位爱卿平身吧。余一人有罪,无及万夫……”

“陛下!”众臣大惊。

昌庆帝并不理会,接着道:“朕德不类,不能上全三光之明,下遂群生之和,变异频仍……天道不远,谴告匪虚,万姓有过,在予一人。今朕痛自刻责,避正殿,减常膳,素服斋戒,祭拜天地……”

昌庆帝罪己诏一出,百官立刻下跪,齐声道:“陛下,不可啊,是臣等无能!”

昌庆帝一脸疲惫站了起来:“众爱卿不必再多言,朕意已定。诏令钦天监拟定祭天吉日,太常寺准备祭天诸事,朕与……”

昌庆帝看了太子一眼:“朕与太子将一同祭天,此后尔当协朕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查冤狱,以平天怒。”

“臣等遵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终于散去,临去前皆不由自主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如芒在背,等人去殿空,对犹坐在金銮殿上的昌庆帝跪了下去:“父皇,儿臣——”

昌庆帝摆摆手:“太子,你起来吧。不必多言,回去准备祭天事宜。”

“是。”太子闭了闭眼,默默告退。

昌庆帝这才站了起来,抬脚向慈宁宫走去。

天狗食日,慈宁宫的内侍、宫婢们同样惶恐不安,见到昌庆帝齐齐拜倒。

太后闻声而出,与昌庆帝对视。

昌庆帝先开口道:“母后没有受惊吧?”

太后摇摇头,请昌庆帝进去坐,语气唏嘘:“天狗食日,哀家曾经历过。”

“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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