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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男配(16)

“大姐!”韩止愕然看了韩秋华一眼。

韩秋华微微一笑:“怎么了,大弟?”

“事情弄清楚了就好。”面对长姐,韩止不好埋怨她话里对程瑶隐含的责备,只说了这么一句。

韩秋华笑道:“是呀,事情不问,怎么会清楚呢?瑶表妹,你说是不是?”

程瑶点头:“大表姐说的是,其实都怪我想太多了,怕三妹知道了不好受。”

这些人里,陶心怡除了和岚郡主交好,和程瑶关系也不错,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呀,就是太心善了,替人受了伤,还要怕人家知道了难过。”

陈灵芸站在那里,由众人瞩目的中心又变成了边缘人物,却完全忘了这种落差,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灵芸,你怎么啦,脸色好奇怪。”程彤悄悄碰了碰陈灵芸的胳膊。

陈灵芸回神,神色变幻莫测,好一会儿才咬着唇轻轻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头晕。”

她一定是瞧错了,若是说出来,这些人恐怕都不会相信的,韩秋梦就更会说她是为了逞能胡说了。

程彤扑哧一笑:“你呀,肯定是果子露喝多了,那也是酒呢。”

是了,她定是喝多了,才在回忆时出现了臆想,陈灵芸默默地想。

“呀,快看,下雪了呢!”年纪最小的韩羽对兄姐们的争执并不怎么感兴趣,早就悄悄溜到窗前玩,第一时间发现外面下起了雪。

他这一声招呼把众人都吸引到窗前。

窗外白梅横斜,暗香浮动,雪花簌簌而落,洋洋洒洒显得活泼肆意,让人瞧着,心情无端轻快起来。

陶心怡抚掌道:“品酒赏雪,无诗岂不是可惜,不如这样,咱们继续玩击鼓传花,接到花的人,可以选择饮酒,也可以选择作诗,诗不用太难,就以梅、雪为题好了。等雪稍小些,咱们还可以踏雪寻梅去。”

这一提议立刻得到了众人赞同,很快大家就围坐在一起玩起来。鼓声停下,白梅恰好落在了陶心怡手里,她站起来道:“既然是我提议的可以选作诗,那就先抛砖引玉好了。”

趁着侍女奉上笔墨纸砚的工夫,程微碰了碰韩秋华,低声道:“大表姐,我想出去走一走。”

“微表妹——”

“大表姐,你知道的,我不能饮酒,又不善作诗,偏偏最爱下雪天。你们玩吧,我出去散散步,等下便回了。”程微勉强扯出个笑容。

韩秋华见状不再勉强,叮嘱道:“裹严实些,带上手炉。”

“嗯,我晓得了。”

韩秋华侧头吩咐侍女:“给表姑娘撑好伞,仔细别滑着。”

程微静悄悄走出了门,身后侍女忙撑着伞跟上。

韩秋华收回目光,对韩止道:“大弟,既然事情弄清楚了,我觉得,你欠微表妹一个道歉呢。”

第15章 冰雪林中着此身

韩止盯着面前的酒杯,清冽酒香萦绕在鼻端,说话也比以往肆意了些:“我怕她多想……大姐,你难道没发现,微表妹和以前不一样了?”

韩秋华几乎要气笑了,打量着韩止许久,才道:“大弟,其实,我觉得这几年,你才是更奇怪的那一个,微表妹一直是这个样子啊。”

韩止牵了牵嘴角:“大姐,微表妹有没有变化,你问问容昕就知道了。”

“我问他一个半大孩子做什么,看一个人,是用自己的眼睛看,又不是听别人说的。”

“半大孩子?”韩止念着这几个字,表情很有几分微妙。

他比容昕大了还不到一岁而已!

韩秋华自知失言,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道:“你已经行过小成年礼,自是不同了。”

韩止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垂了眼,把玩着光润微凉的酒杯。

韩秋华推了推他:“去吧,微表妹今日定是伤心极了,只有你才能把她哄好。”

见韩止还在犹豫,脸一沉:“大弟,你不想还惹祖母生气吧?”

一听韩秋华提起这个,韩止下意识打了个哆嗦,随后就是一阵气闷。

微表妹生日宴上闹出那件事后,这放到谁家,当老太太的不得觉着女孩子家轻浮,要勃然大怒啊,只有他家老太太兴冲冲打点好了一切,要不是母亲和他拼死拦着,恐怕收了沉甸甸荷包的官媒就要冲向怀仁伯府了!

拦下后,老太太摆了好几天脸色,见缝插针就要把提亲的事重提一遍,连带着母亲和他一起好几个月夹着尾巴做人,话都不敢乱说,生怕哪句话哪个词儿又让祖母想起这一茬来。

关键是,连吃到个双黄蛋,祖母都能引到他的亲事上来,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

十六岁的少年曾无数次地想,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或者调戏良家妇女了?

他就只是对微表妹没有男女之情而已!

那段时间,韩止最怕别人提到两个人,一个是程微,一个就是祖母,他甚至很认真地想过,非要选一个最怕的,毫无疑问是祖母!

“我这就去。”韩止站起来,似乎是起得急了,身子微晃。

“大弟,是不是喝多了,小心着点儿。”韩秋华笑眯眯道。

韩止走得飞快,到了门口却心有所感地回头,恰与一道视线不经意地撞上。

程瑶似是受了惊吓般,慌乱别开了眼睛。

韩止就站在那里定定瞧着,隐约能看到少女含羞垂首时露出的通红耳朵,小巧精致,他甚至觉得自己能看清那上面柔软可爱的绒毛,让他的心跟着扑通扑通跳起来。

韩止辨不清忽然涌上来的灼热是入腹的白酒,还是他本来的心情,握着微汗的手心,忘了迈开脚步。

正在这时,听到了欢快的笑声:“落到程瑶手上了,落到程瑶手上了!”

热闹的声音响起:“瑶表姐,你是饮酒,还是作诗呀?”

“我选作诗好了。”程瑶站起来,永远是那样自信从容,接过侍女递过来的上好紫毫笔,左手揽袖,右手悬腕,一个个秀雅小字跃然纸上。

而围在旁边的人已经忍不住念起来:“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韩止听到这首咏梅诗,不由一震,深深看了程瑶一眼,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般,抬脚往外走去。

“冰雪林中著此身……散作乾坤万里春……”陶心怡又把整首诗喃喃念了一遍,整个人已是有些痴了,好一会儿,望着程瑶的眼神闪闪发亮,“程瑶,你这首小诗简直是绝了。”

她边说边激动的走了数步,望向窗外的飞雪白梅:“这林子名听雪,却是以白梅代之,偏偏此刻又下了雪,这真是名副其实的冰雪林了,更是把白梅的品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确实是好诗。”接口的是陶心怡的兄长陶跃然。

陶跃然比陶心怡长两岁,先前一直在嘉阳读书,这次来京城,是想拜在名士顾先生门下,不曾想顾先生带着弟子出了远门,至今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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