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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记事(576)

老夫人于心不忍,从老王爷手里把买银簪的钱拿给了妇人。

“银簪没有了,”老王爷看着她道。

“身外之物,哪里比得上一条人命珍贵,”老夫人道。

“你送的银簪在我心里。”

在老夫人眼里,人命是最珍贵的。

可如今的老夫人,却要亲手打掉一个无辜孩子。

那个孩子还是她的孙儿。

不怪老王爷觉得老夫人变了。

老夫人是真的变了。

……

第二天一早,南漳郡主就带着那架断了弦的琴进了宫。

王爷下朝后,就被太后传去了永宁宫。

太后找他去所为何事,王爷心知肚明。

看到王爷,太后是勃然大怒,“镇北王不是对世子的生母旧情难忘吗,怎么会宠幸一个南梁人,还怀了孩子?!”

“你是镇北王,手握重兵,枕榻边躺着个南梁人,你就不怕半夜人家给你一刀,断我大齐一条臂膀吗?!”

“南梁是怎么对待九陵公主的,你对南梁倒是宽厚有加!”

太后一声比一声凌厉。

王爷知道会被太后训斥,他道,“池夫人的确是坐着南梁的轿子进的王府,但她并不是南梁送给臣的妾室。”

“她是不是南梁人还不一定。”

南漳郡主冷道,“不是南梁人,她为什么在南梁的轿子里?”

王爷摇头,“这事我会去查,当初南梁送给我的妾室长什么模样,崇国公一清二楚。”

“如果太后不信,大可以传崇国公询问。”

南漳郡主气的胸口怒气翻涌。

从池夫人进王府的第一天,她就知道她不是南梁原本要送给王爷的妾室。

南梁要送的歌姬舞姿绝伦,绝不是一个毁容的哑巴。

这样的人送出手,实在是丢南梁的脸。

只是人是南梁送的,而且南梁使臣已经启程回京了。

王爷也没有对池夫人上心,扔在了清秋苑不管不顾,南漳郡主便没搭理。

这一过便是十五年。

没想到十五年后,池夫人会给她沉痛一击。

王爷更以此为借口袒护她。

不过王爷说的也没错,池夫人并不是南梁要送给他的那个人,那她是不是南梁人就不一定了。

没有谁规定大齐人就不能躲进南梁的软轿内。

更没有人规定大齐人身上就不能有南梁的银票。

王爷一反问,倒是把太后和南漳郡主都噎住了。

“如果她是南梁人呢?!”南漳郡主冷道。

“她怀的也是我镇北王府的骨肉!”王爷声音铿锵有力。

“如果她是细作,胆敢做出伤害镇北王府和朝廷的事,我会亲手结果她。”

王爷态度坚决,太后也拿他没辙。

南漳郡主以池夫人损毁太后赏赐给他的琴弦为由要处罚池夫人。

南漳郡主咄咄逼人,王爷忍不住动怒了,“既然太后赏赐的琴那么珍贵,你为何让池夫人碰?”

“既是弹琴就难免有弄断琴弦的时候,你也罚池夫人跪了一个时辰了,还不够消你的怒气?”

换根琴弦的事,却揪着不放。

池夫人是有多想不开才弄断她的琴弦?

何况琴弦怎么断的,他心知肚明。

弄断琴弦,嫁祸她人,还倒打一耙,上回紫玉镯的事还没有受够教训吗?

王爷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他没有闲工夫为了一根琴弦耽误半天。

王爷告退。

南漳郡主气的面容扭曲。

修长的指甲掐断,她在心底发誓。

他却是袒护,她就越要池夫人的命!

崇国公府。

崇国公下朝回府,刚进书房,暗卫李忠就拿了幅画迎上来。

“国公爷,您看这幅画,”李忠把画打开给崇国公看。

崇国公看了两眼。

先是被画中女子的容貌所惊艳。

随即又觉得有点眼熟。

这般貌美的女子不多,他不应该忘记才是。

“画中人是谁?”崇国公问道。

“是南梁衡阳郡主,”李忠道。

难怪……

崇国公多看了画两眼。

随即眉头皱紧,“这画哪来的?”

李忠忙道,“属下去拿修复的画作,正好瞧见镇北王身边的暗卫从画坊出来,属下就多问了一句。”

觉得画眼熟,所以带了一幅临摹的回来。

刚刚才想起是南梁衡阳郡主。

崇国公回了书房后,盯着画像看了半天。

他能看出这画是王爷亲笔画的。

莫非……南梁衡阳郡主就是镇北王世子的生母?

这就有趣了。

“把刘御史给我叫来。”

第五百七十八章 欺君

翌日,早朝。

皇上和百官商议完赈灾的事,准备下朝。

刘御史突然站出来弹劾王爷隐瞒谢景宸身世,其生母乃是南梁东临王府衡阳郡主。

一石激起千层浪。

百官们震惊之余,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皇上坐在龙椅上,被刘御史弹劾之事震的回不过神来。

王爷眉头拧的紧紧的。

皇上望着刘御史,问道,“刘爱卿为何这么认为?”

刘御史把一幅画呈给皇上过目。

嗯。

不是那幅临摹的画。

崇国公派人去偷了王爷的真迹。

福公公下台阶接过画,打开给皇上过目。

绕过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也一眼被画中女子的容貌所惊艳。

“这女子是?”皇上问道。

“皇上,这画中人便是南梁东临王府衡阳郡主,”刘御史连忙回道。

“此画作乃是镇北王亲笔。”

皇上也能从画中看出是王爷的笔锋。

他望向王爷,等他解释。

王爷脸色阴沉沉的。

他望着刘御史道,“南梁东临王府十七年前就被诛九族了,我倒是好奇刘御史是怎么认得衡阳郡主的。”

“让本王回答犬子生母是谁之前,还有劳刘御史先解释下这画作是从何处得来的!”

两个问题砸过来,直接把刘御史砸懵了。

他并不认得南梁衡阳郡主。

这画是崇国公交给他的。

可他能把崇国公招供出来吗?

不想活了还差不多。

“这……。”

“这画是昨儿傍晚有人送到府上,并告知臣的,”刘御史满头大汗道。

南安王就在王爷身后,他担忧的看了王爷一眼。

想到什么,他道,“别人说这画中人是南梁衡阳郡主,刘御史就信了?”

“没有查证,就上奏皇上,弹劾镇北王,这是不是太不妥了?”

刘御史想说崇国公认得。

可话到嘴边,他咽了下去。

这话崇国公说,比他说合适。

这不,崇国公站出来道,“皇上,臣有幸见过南梁衡阳郡主一面,她天资绝美,即便过去十九年,倒也还记得几分。”

福公公把画拿给崇国公看。

南安王趁机瞄了一眼,笑道,“是这画啊,巧了,我那儿也有一幅。”

崇国公脸一冷,“南安王这是在替镇北王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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