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往前走了没一会儿,一老者在她跟前晕了过去,与老者一起的还有个七岁大的孩子。
银川公主见人晕倒了,赶紧问怎么了,那孩子就直接给银川公主跪下了,求银川公主救救他爷爷。
银川公主不会医术哪会救人啊,可她架不住人家一个孩子哭的肝肠寸断,他只有爷爷和他相依为命了,要是爷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在这世上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银川公主的软心肠,最后五十两也没能保住。
苏阳看着手里的包袱,他决定不还了。
这就是一个败家子啊。
没钱了还不长心眼。
然后他就看着银川公主进了另外一间当铺。
她身上除了玉佩之外,还有头上的簪子能当钱。
簪子是她的心头好,是她父皇亲手雕刻了送给她的,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不会典当。
不过当铺也说了,她典当之物在规定期限内都能赎回来。
等见了皇姐,她就把簪子赎回来就是了。
这支簪子在银川公主心底那是无价之宝,可在人家当铺还真不值钱。
簪子是紫檀木的,雕刻的也没多精美,这样的簪子没人会买。
当铺最多给十个铜板。
这价格当真把银川公主给惊呆了,“怎么就只值十个铜板?”
“不然你以为能值多少?”当铺小伙计有点不快。
“怎么也值一千两吧?”银川公主道。
她父皇的字画,哪怕再丑都值这个价。
亲手雕刻的木簪,更珍贵。
可惜,当铺的小伙计不知这木簪的来历,十个铜板他还嫌贵了,怕被掌柜的骂。
他琢磨怎么反口,结果人家开口要一千两,小伙计指着自己道,“你看我像傻子吗?”
银川公主蹙眉。
她不说话,当铺小伙计怒道,“知道我不傻,还敢狮子大开口,还不走?!”
“是想我叫人把你打出去吗?!”
一只破木簪子也敢开口要一千两?
当他们当铺东家人傻钱多呢?!
银川公主被小伙计推出当铺,她身上就这一件贵重之物了,她总不能把身上的衣裳给当掉吧。
举目四望。
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她摸着饿瘪的肚子往前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苏阳嘴角狂抽不止。
他从包袱里摸出一锭金子扔在她跟前。
银川公主看到了金子,没弯腰,直接喊道,“谁的金子掉了?”
“我的。”
“是我的金子掉了。”
一旁的妇人听到这话,当即转了身。
她一边装摸怀里,一边弯腰把金子捡起来,“公子,你真是个好人。”
说完,就赶紧走了。
苏阳,“……。”
还能说什么呢?
那是他自己的钱啊。
虽然钱都长一个样,可……
苏阳叹息一声。
算了。
路不拾遗也是青云山的美德。
他刚刚应该把金子砸他脑门上才对。
不管他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他有本事让自己身无分文,应该能弄到钱花,总不至于饿死在外面。
他肚子饿了,先去吃饭了。
苏阳背着包袱上了酒楼,叫了一桌子菜,外加一坛女儿红。
等他把饭菜消灭的七七八八,打着饱嗝从酒楼出来,准备继续前行,就看到银川公主在街上晃荡。
她站在一卖包子的小摊子前面,咽口水道,“我……能赊两个肉包子吗?”
老板娘笑了,“我看公子通身贵气,不至于赊账吧?”
“我钱被人抢了,”银川公主红着脸道。
“是吗?”老板娘笑了一声。
银川公主见她笑,眉头蹙紧。
她都这样了。
这老板娘就算不同情她,也用不着笑这么一声吧?
她刚要开口,老板娘先道,“说钱被抢了来赊包子的不少,可还真没有公子穿的这么华贵的。”
“我这是小本买卖,挣不了几个钱,公子还是去别家赊账吧。”
银川公主一听就知道人家怕她赖账不还。
她堂堂北漠银川公主怎么会不还两个肉包子钱呢?
想到自己的身份,居然沦落到要赊包子,银川公主就狠狠的问候苏阳了。
要不是他,她何至于逃婚?!
苏阳鼻子一痒,一个喷嚏打了。
他揉着鼻子看银川公主摸着肚子往前。
苏阳脑门上黑线成摞的往下掉——
这怕不是要一路要饭去南临都城吧?
苏阳,“……。”
反正他也不急着去南临京都,他还没见过这么弱的人,他决定看看人家怎么度过难关再走。
还有这包袱——
弱到这种程度,这包袱拿着都不安。
一个男人弱到这种程度,他是怎么有脸出门的啊?
安安静静的在家撞墙不好吗?
刚刚赊馒头碰了壁,银川公主再放不下身段去找另外一家试了。
没钱没力气的她去衙门报案,希望官府帮她把丢掉的包袱追回来。
父母官嘛。
就是给人伸冤做主的。
然后——
银川公主就身陷牢狱了。
银川公主,“……。”
她连县令大人都没见着,只说在什么地方被什么人抢走了包袱,师爷就让衙差把她抓了。
不巧,抢她包袱的两男子其中一个正是师爷的小舅子。
他那小舅子是家中独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师爷夫人得知消息就匆匆回了娘家,还让师爷务必把人抓住,给她弟弟报仇。
师爷正不知从何处下手呢,丢包袱的就找上门来了。
那抢走包袱的人定是和他一伙的。
就算不是,也肯定知道那人是谁。
抓起来,一审便知。
苏阳是看着银川公主进的衙门,见她半天没出来,翻墙进去一看,就知道她被抓了。
苏阳,“……。”
真的。
没见过这么倒霉的。
这是走到哪儿倒霉到哪儿啊。
他潜去县衙大牢,要不是赶去的及时,人家要对银川公主用鞭子了,理由是她冒充皇亲国戚。
苏阳一把抓住狱卒手里的鞭子,直接把人掀翻了。
他从怀里掏出块令牌来,狱卒看了一眼,吓的跪倒在地。
这块令牌是赵诩给谢景宸的……仿照版。
苏阳记性不错,在沉香轩见到把玩过,决定来南临后,就画了图纸仿照了一块。
偷,当然也行。
只是他怕打草惊蛇。
他虽然是小舅子,可他爹是岳父,他爹一施压,姐夫绝对会把他卖个底朝天。
何况苏锦也不会允许他逃婚的。
令牌有没有无所谓,他不至于保不了自己,只是出门在外,有个令牌能便宜行事。
至于真假,难道他会给机会让人仔细看吗?
狱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刚刚人家说自己是皇亲国戚,他还不信。
转过脸,皇亲国戚的令牌就送来了。
冒犯皇亲国戚,便是县老爷也吃罪不起,何况他们这些小狱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