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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惊掠琵琶声(52)

作者: 高台树色 阅读记录

孔孔还在玩,孟新堂只手扶着琴身,坐到床边,用另只手握住了沈识檐的手。

日子过久了,喜欢更深了,孟新堂偶尔也会开拓一些“假如”。

假如早点去魏启明的茶馆就好了,假如在新初上学的时候,请她的同学们来家里玩过就好了……此时更离谱,他想,假如他家和沈识椎家是世交就好了,假如在沈识檐刚刚出生的时候,他就见到他就好了。

不切实际又毫无意义的思想,引得他自己发了笑。

沈识檐看他,问:“笑什么?”

孟新堂如实说了。本图着搏他一笑,却没想沈识檐想了一会儿后,摇头说:“那样,我们不一定会在一起。”

二十三岁的孟新堂不一定会喜欢二十岁的沈识檐,十五岁的沈识檐也不定会喜欢十八岁的孟新堂。一直以来,都是过往在雕琢着人。

从前觉得是经历与已成的思想限制了他们对于爱情的追求,可现在想来,好像更该反问一句,难道不是那些经历和思想,成全了爱情的产生?

起码他们的爱情,就是三十三岁和三十岁,他们是在那时相遇,他们的时间却不是从那时开始的。

被打了岔,又一直没闲着,所以磨蹭到睡觉前,沈识檐才终于将那个红包拆了。他捏出一张红色卡片,烫看金色的边,上面便是孟新堂父亲所言的千言万语。

“立于己,行于侧。愿,相得益彰。”

第三十五章 番外番外3

孟新堂刚刚把豆浆倒进碗里,就接到了乔蔚的电话。

“打算回去看看吗?”

“应该回去的,”乔蔚似是有些疲惫,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最近很忙,走不开,新初要带孔孔,去那么远的地方也不方便,所以我就想着正好要到国庆了,你和识檐有什么打算吗?”

说到这,乔蔚插嘴问了一句:“识檐呢?起来了吗?”

“还没有。”

“嗯,他感冒好了没有?”

“好了。”孟新堂举着手机走到院子里,九月的晨光已经不算很暖,但还是舒服的。隔着阳光,孟新堂朝屋里望了一眼,窗帘都还拉着。

“那你们商量一下吧,国庆你们怎么也都能休息几天吧,看看要不要出去转一转。”

将乔蔚的话应下来,孟新堂挂了电话后回想,发现他和沈识檐在一起这么久,都还从没有去稍远一点的地方玩过。带着考虑回到厨房,孟新堂看着面前的豆浆,顿了两秒,找了个不锈钢盆将豆浆罩上,又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还黑乎乎的,床上隆着一个鼓包,沈识檐像是还睡着。略微纠结了几秒,孟新堂拉着门把,要将门带上。但门还没合拢,床上的人忽然出声,叫了孟新堂一声。

“嗯?”孟新堂抬腿走进去,放轻了声音问,“吵醒你了?”

“刚刚醒了。”沈识檐翻了个身,揉揉眼睛,“几点了。”

“九点多了,”孟新堂说,“不睡了的话就起来吃饭吧。”

听了这话,沈识檐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孟新堂扶了他一把,又像往常一样,给他按肩膀。

许是因为劳累的缘故,半年前,沈识檐的肩膀突然疼得厉害,到了晚上没办法侧卧睡觉的程度。西医中医都看了,但没什么好的治疗法子,人家医生说的无外乎两个字——养着。可沈识檐的工作哪里养得了,只能是连连向孟新堂保证,绝不做任何除了工作以外的劳累事情。孟新堂依然不放心,特意去找一个老中医学了一套按摩的动作,帮助沈识檐缓解肩膀的疲劳。

沈识檐被他按得又有些困,迷迷瞪瞪眯着眼睛,听见孟新堂说:“春困秋乏夏打盹,你是不是到了冬天会精神点。”

“诶,”沈识檐笑了一声,“我以前真没这么爱睡觉,就是和你在一块以后,咱们这个卧室跟有什么化学物质一样,我一进来就困,就想躺床上。”

“爱睡觉好啊,“孟新堂捏了捏沈识檐的脖子,“你得多歇着。”

等沈识檐收拾好起来,已经是十点钟,孟新堂又将豆浆在锅里温了,连着买的豆沙包一起端出来。吃早饭的时候,才跟沈识檐说起乔蔚的电话。

“我妈有一个舅舅,我们应该叫舅爷,前一阵子查出了癌症,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我妈一直想回老家去看看,但是单位那里有事,实在走不开,就说如果我们国庆的时候有时间,替她回去探望一下。”

“癌症?”职业的缘故,沈识檐顾不上问别的,先多问了一句。“什么癌?”

“肝。”

叹了声气,沈识檐摇摇头:“现在患癌的人越来越多。”

孟新堂点点头,深以为然。

“我国庆有假,看你的时间吧。”

“嗯,那我们国庆去一趟吧,国庆起码我能有四天假,也算是去玩一趟,散散心。”停了一会儿,孟新堂说,“我们还没有正式地去旅行过。”

沈识檐熟悉孟新堂的喜好,真的说旅行的话,孟新堂绝对算不上热衷,所以此刻听出他语气里的遗憾以后,沈识檐咽下温热的豆浆,有些惊讶地抬头:“你想出去玩吗?”

“那倒不是。”孟新堂笑着摇头,“只是觉得,我们没有旅行过,有些可惜。而且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去看看不同的地方。”

平日忙于工作,连约会都是仓促的,甚至有一次他们的好去看话剧,但都已经要入场,孟新堂却忽然接到单位的电话。后来他带着歉意离开,沈识檐笑吟吟地站在剧院的大台阶上朝他摆手,让孟新堂真的是一步三回头地在同这个人告别。

乔蔚生于淮南,有山有水,的确是个休假的好地方。于是孟新堂和沈识檐在十月二号出发,去了安徽。

舅爷家住的还是老房子,翻修过,但格局和韵味都还留着。乘车从车站过去的时候,孟新堂就同沈识檐说他一定会喜欢,果然,沈识檐迈进那高高的门坎,禁不住仰头看了好几眼。

徽派的建筑和北京的四合院大不一样,多的是青瓦雕砖,彷佛建筑本身就带着烟雨濛濛的气质,犹如水墨图。

“喜欢?”并肩往里走,孟新堂偏头询问。

沈识檐轻轻点头头,小声道:“很好看。”

舅爷的状态比孟新堂想象中要好很多,尽管老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并没有多少伤心畏惧的情绪,见着他们,还笑着问在这个季节,这边的气候是不是比北京要舒服。

“舒服,北京现在天气特别干。”孟新堂指了指嘴巴,“前两天嘴唇一直在起皮。”

舅爷挑挑眉毛,扶着拐杖笑了:“有水的地方都舒服。哦,对了,出了门左拐一直走,尽头有个池塘,你们来都来了,就当玩,可以过去转转。”

孟新堂笑着应下来,接下来,便询问了舅爷的身体。

“没什么,你说,人活一辈子,活多少岁算是不冤枉啊,我还真没觉得得这个病有什么,早晚都要走的,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早就是活一天算一天了。就像医生说的,保持心情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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