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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惊掠琵琶声(50)

作者: 高台树色 阅读记录

他抱着手臂假装思考,忍着笑问:“昨天到底为什么那么激动?”

孟新堂一顿,轻咳一声。

“要炒菜了。”

“哦。”沈识檐没动。

“下次一定要再带一束花,”孟新堂切完姜丝,放下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昨天没能在结束后上台拥抱你,我非常遗憾。”

孟新堂转过身,抿抿唇,又笑着补充:“昨天我还有些庆幸,你没有在遇到我之前遇到更好的人。”

舒心。

沈识檐这下眯着眼睛走了,等他出了厨房,孟新堂在里面喊:“哎,怎么把半盘黄瓜都吃了?”

“不是你给我吃的吗?”

因为昨天回来以后两个人做了点特别的事情,所以手机一直被扔在一边没管。吃完饭,孟新堂才拿起手机看了看,结果发现全部都是来自于孟新初的消息,一溜烟的图片。

孟新堂点开,弄明白这是孟新初把她和沈识檐的合影发了朋友圈,截图全都是来问她合照的男人有没有女朋友,有的语气甚至是狂热到夸张。孟新初发来个奸笑的表情,问孟新堂要怎么回。

孟新堂思考片刻,敲了两行字。

孟新初收到消息后,在那边“哈哈”了半天,语无伦次,不知所云。在孟新堂无奈地想要退出聊天界面时,终于收到了一条有价值的消息。是昨晚他们的合照,在北京音乐厅前。

图片加载了那么不到一秒的时间,孟新堂却已经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改变了神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笑出来的,只是等看了半天照片以后,才发现自己确实一直是在笑。

照片上,他们没有搭肩,没有揽腰,没有任何亲昵的动作,只是并肩而立,映着身后溶溶的光影。

两个人都笑着,沈识檐的怀里还抱着那束花。

“转达她们,已婚,两个人感情非常好,千万别惦记。”

第三十四章 番外番外2

临近新年,沈识檐忽然被孟新堂告知,今年除夕他的父亲会回来。说来也是不可思议,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沈识檐竟还从未见过这位听起来很厉害的父亲。

“有点紧张。”车上,沈识檐抱着束花,是白色的洋桔梗。花枝破败了零星,还在好端端开着的也已经快要看不出水灵。大约是这花实在不像是能卖出去的样子,方才沈识檐说要,那个挂着墨绿围裙的小男生带看讶异的神情,反复向他确认了好几遍。孟新堂倒没觉得惊奇,他晓得,于沈识檐而言,天黑时大概就会被丢弃的花,也都是珍贵过铜钱的。

“又紧张?”正在开车的孟新堂笑着瞧了旁边的人一眼,“我和你相处的时司,都已经超过我和我父亲相处的时间了,你还紧张什么?”

无意之言,却引得沈识檐偏头深想。他觉得这个相处时间的定义好像有着别样的意义,相等的时刻是一条线,被构筑在生命的长河中,一边是从孩提提时代走来的前半生,另一边,则是走向迟暮的后半生。滚滚波涛涌过灿白的那一条,便像是一个仪式,比婚礼上父亲交出女儿的手还要深刻。

沈识檐本来还怕孟新堂的父母会不自觉谈一些他听不懂的话题,但实际这一家人坐在一起,说的也不过是些琐碎之事,再普通不过。

要说唯一一点特别的,让沈识檐不适应的,就是一直有两个大男人站在距离孟新堂父亲一步远的地方,不吃饭,也不出声,看着这一桌人的其乐融融。孟新堂事先和他提过这事,说是孟父回家,应该会有人直跟着他,包括吃饭的时候。

沈识檐没有立刻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会有两个人,一直站在饭桌旁边,”孟新堂将话说得隐晦,点到为止,“主要是监视和保护,避免发生某些主动的、被动的事情。”

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即便事先已知情,刚开始仍有些不自在。好在孟新堂的父亲体谅,始终温和地同他说着只言片语。他会轻轻与他碰杯,小酌一口,也会虚指着一条鱼说做得好吃,让他多吃一点。

孟父表现得不像是第一次见到沈识檐的样子,话题也没有往他们两个人身上落,像是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自然地接纳了这位家里的新成员。

只到了这顿年夜饭快结束的时候,他才举起杯子,说要敬沈识椎一杯酒。

“识檐,这么长时间才第一次见你,希望你别见怪。”

端着小酒杯,沈识檐忙说不会。

“其实新堂最开始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惊讶了一段时间。我总觉得自己还算是通达明白,但当时的第一反应,竟然还是有些生气,觉得他不应该这样。”孟新堂的父亲笑了笑,似自嘲,带着真诚的歉意,“第一杯酒,我自罚,为了这份局限和偏见。也,向你们道歉。”

这杯酒干脆利落地入喉,沈识檐都没来得及阻拦。他看了孟新堂一眼,孟新堂朝他笑笑,微一颔首,示意他没关系。

乔蔚将旁的酒瓶递绐孟新堂的父亲,他便又将那透明的小酒杯斟满。

“接受了之后,我又想了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想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会和普通的结婚、生子,有什么不同,困难的、幸运的都想了些。要说现在这个社会的包容度,还称不上大,但好在,你们两个都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该不至于谜茫、胆怯,而且有我们的支持,一些冗杂的声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这么算来,困难便不算多。至于幸运……”孟父停顿片刻,“我想到些,本来想跟你们说说,但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样子之后,我又觉得我在这指手画脚的话,怪可笑的,也确实没什么资格。”

他说完,看了夫人一眼,乔蔚不知从身后的哪里摸出个红包,笑着递给沈识檐。

“你们比我明白幸运在哪里,我们是旁观者,只谈祝福。”孟父抬起酒杯,笑意吟吟,“家里的习俗,要在婚礼的时候给新来家里的孩子送红包,含着吉利话。千言万语,部在红包里了。”

一桌的人都抬了杯,杯子里盛的是流光溢彩。

孟父卖了个关子,沈识檐好奇得不行。吃了饭,回了屋,他拿着那个沉甸甸的红包在灯下翻覆看着,问正在衣柜里找睡衣的孟新堂:“你说爸会写什么祝福的语?”

“左不过就是白头到老之类的。”

沈识檐却吸一口气,否定:“我觉得不是。”

“你拆开看看就知道了。”孟新堂弯腰,脑袋都探进了衣柜里,“我那套纯色的新睡衣,我记得是放在这了啊,怎么没有?”

沈识檐向后仰着,看了一眼,奇怪“条纹的那套不就在上面么,你穿这套呗?”

“不穿,”孟大工程师立即摇头,“这套领子洗了有点变形,不好看了。”

“睡衣而已,你那套挺舒服的啊,纯棉的都容易变形。”虽是这么说着,沈识檐还是放下手中的红包,走了过去。

“你确定放在这边,没放在咱家里?”家里的衣柜打得有些深,若是衣服被挤到里面的话,还真不好找。翻了半天也没翻到,沈识檐不禁有些怀疑:“你是记错了吧,你要不就先穿这套旧的吧,实在找不着再给你买套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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