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地点在哪里？”
“这个，暂时没有问出来。”老钱似乎有点遗憾。“但是这么大的爆炸，如果在繁华地带。任计维之多么手眼通天，要瞒也是瞒不住的。肯定是偏远的、或者计氏的工地一类的地方，惊动的人不多，才能迅速灭火。而且，要搞到那么多炸药，也一定会有纪录的，我们可以分头从这方面查一下。”
江东明点了点头，皱眉，“这样看来，就牵扯到掉包行动是怎么进行的？难道我真正的表弟死于这场事故？”
“若傅昆说得是实话，那样剧烈的爆炸，身处中心范围的人恐怕会被炸成碎片的。”老钱闭上眼睛，似乎在脑海中还原当时的场景，“那么问题来了，谁策划的这起爆炸？为什么要策划？被谋算的人是谁？照傅昆所说，是计肇钧约了傅诚的。那么，为什么？傅诚又为什么要赴约？你之前和路小凡调查过，傅诚和计肇钧应该是死对头才对，是什么原因能让死对头私下见面？我们假设始作俑者是计肇钧，结果却在操作中出了差错，计肇钧反而被炸死了，于是傅诚有了机会顶替了计肇钧。新的问题是，照医院的说法，当时病人完全没有自主意识，那么是谁率先支持这种顶包的行为？计维之知情吗？而且，在这种事故中如果还有人员伤亡，炸成那样子，警方第一时间就会做dna检测，计维之或者别人立即做手脚的机会真的不大。”
“这不正应了我们的猜测吗？现在的计肇钧，过去的傅诚很可能是我姑夫的亲生儿子，甚至可能是我姑夫的双胞胎之一。”就算猜测过这种可能，还是有点点惊讶和难以置信，“至于怎么能隐瞒这么多年的，以及事件的真相，或者我们应该去问下兰淑云。”
“那家疗养院保安严密，我们是非官方调查，进不去的。再说，听小凡说兰淑云精神状态不太好，这样去刺激一个孱弱的女人，很不人道。”
“那我们就从别处查，总有旁证的。”江东明耸耸肩，“老钱你这样，衬得我非常无耻又无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难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吗？”老钱半真半假的开了句玩笑，接着又立即把话题导正道，“查案，要设想到多种可能。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可能真正的计肇钧也没有死，只是失踪了呢？还有戴欣荣，她是你紧咬现在这个计肇钧不放的真正原因。或者我应该找专门调查失踪人口的朋友谈谈，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现。”
“失踪人口的线索好像与咱们的调查点不搭啊。”
“有时候最不可能的，反而最可能。”老钱拍拍江东明的肩膀，“你还是太年轻了，没经历过的事多着呢。”话题又一转，“你发现朱迪有什么异动吗？”
江东明垮下脸来，把那晚发现朱迪半夜偷偷找老冯，以及自己改盯老冯，却一无所获的事说了。难得的，他有些沮丧和尴尬。
“老冯只是和你捉迷藏，却没其他行动吗？”老钱皱眉。
“什么意思？”
“有没有可能是朱迪调虎离山之计？”
“啊？什么？！”江东明愣了。
老钱耐心给他解释，“你想，你公司也不去了，成天留在计宅，虽然你准备了借口，但朱迪心里很明白是你在监视她吧？假若她想做什么，你这么碍眼，要怎么把你调开呢？只能想办法让你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
第一百章 智商是硬伤
“不可能吧？因为……因为……”江东明结巴了一下，“那天半夜我藏得很好，她不可能知道我在偷看。再说，那晚我醒过来完全是偶然，向窗外看也是无意中的，朱迪如果连这个也算得出来，她就不是人类。是神。不，是女巫，还是法力很高强的那种。”
老钱瞄了江东明一眼，仿佛在说：智商是感伤啊。这让江东明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他还一直自己很聪明哩，结果在最近屡屡被秒成渣。
“她不必算计啊，只要演戏就行了，毕竟夜探那一幕，你不知其他你没注意的晚上有没有发生过。”老钱望着大屋的方向，叹息，“如果我的推测是对的，朱迪此人真是太聪明也太难缠，又那么忍耐得下去。你看，她为了谋算小凡，可以装梦游，一连装好多天，等你们所有人都疲沓了，只为最后一击。谋算你，她就反复在半夜来演上一回同样的戏码。你总归是为监视她而留下的，早晚会注意得到。然后，她只要看你有没有把注意力转移到老冯那里，就可以推断出你是否上钩了。然后，她再根据结果来计划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我去！”江东明真服了。
“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只是这份水磨功夫没人能做到。若计氏的整个谜局她有份参与的话，不管她想得到什么，已经足足等了五年，甚至更久。试问这样的动心忍性，你们谁做得到呢？别看我一把年纪了，这么狠绝与坚定，换成是我，我也做不到。”
“那现在怎么办？”江东明干脆放弃了智商上的较量。
老钱看他备受打击的模样。乐了，“你也不必沮丧，有心算无心，无心者总是显得笨蛋一点。”
“这是你的安慰？”江东明很气馁，“算了，直接说下一步我要做什么吧。”
“继续跟老冯玩捉迷藏啊。”老钱胸有成竹，“老冯每天引得你四处跑。想必是朱迪的授意。”
“我已经发现事实。难道还要上当……咦……”说到这儿，江东明突然明白了，“你是让我将计就计？”一理通。百理明，他登时茅塞顿开，“只要我继续装大傻子，天天被老冯耍得团团转。朱迪就会安心做她的事。这样，你再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朱迪的尾巴就被抓住了。”
“就是这个意思。”毕竟，朱迪再狡猾，也不会轻易怀疑一个司机。
江东明长舒一口气，自我感觉又找回了一点场子。“今天从早上到现在，我就没看到朱迪，说不定她已经开始做手脚了。不如。我们现在去探探路？”
“也好。”老钱点头，“不过你得给我准假。下午我就回市区找朋友，再彻底梳理一下计肇钧和戴欣荣失踪前后的情况，特别是那些容易忽略掉的细节。”
“没问题。”
“最好是带薪假。”
“中老年男人都这么抠门吗？”
“等你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哦不，你不会懂的，你有钱嘛。”
两人边说边走出车库，回到主屋去。老钱留在楼下，江东明则直接上了三楼。
房屋是个奇怪的东西，建筑部分是骨架，内部装修，家具电器什么的算是皮肉，只有人，才是房屋的灵魂。
若人气足，房子内部连气场也会活泼起来，很无形的的，却能令人感到舒适安宁。若空旷无人，时间久了就会鬼气森森，不管保养得多好，也会迅速破败下去。就像现在的计宅，就只有他和朱迪分别占据着二楼和三楼。他自觉得自己正大光明，所以二楼的气场还好。可一旦步入三楼，就感觉不知哪里来的凉气，无处不在，瞬间就渗入人的骨头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