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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向1/20000的怀抱(63)

不过是试试鞋子,好吧!他既然划出道来,如果我做不到,就显得太矬了。所以我去门边拿鞋子,一点儿也不尴尬地手和膝盖并用爬过去。

切,这有什么难的,人生下来时不就是用爬的吗?我不过是返璞归真而已。

然后,我背对着他,坐在地上试鞋子。

他保持沉默,大概是等我表达我有多么高兴。这时候如果有人进入房间该看到多么古怪的情形啊,一男一女坐在地上,轮椅倒在一边,那男的神情古怪,那女的喜滋滋地捧着一双靓鞋。

可是--这鞋有点小了,我穿不进。

看吧,我根本不是什么能适合王子的人。我这样想着,心里却奇怪地有点悲凉。他大概真以为我是那个幸运的钓到王子的厨房帮佣仙德瑞拉,可我只是一个有异能的兽医。别说这只是一双没有魔力的凡间贵鞋,就算真的是有仙气的水晶鞋,我也真的能把脚塞进去,我照样还是超龄灰姑娘呀。

"好可惜,我穿不了。"我神色轻松地转过身,摊开手,"你不如赔给我钱好了,回头我去找找我那双鞋子的发票,但愿它还在。"

他有点尴尬,"对不起,我再去选一双,再大一号如何?"

"不用啦,也不必这么介意。"我真的并不在乎,虽然虚荣心是有一点点受挫,但那是可以忽略的,"其实,就算穿得下,我也不会收下,这鞋太贵了。把它放在家里吧,会担心被偷,穿在脚上吧,我还得买同样贵的衣服去搭配,你想让我破产吗?"

他又不说话,他经常不回我的话,我也不知道是他不屑于回我的话,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挪动了一下,扶起离他较近的我的轮椅,"来,你的脚不要用力,手抓住把手,我来帮你坐上去。"

"你怎么帮我--啊!"

我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挪过来抱着我的腰,完全不管人家腰上是最怕痒的,然后把我举起来,轻轻放到轮椅上。

我早知道他挺有劲的,但没想到臂力很强呀。

"怎么样,我们俩去参加残奥会吧,你可以参加躺姿的什么什么级的卧推比赛。"我无厘头地来了一句。

他失笑。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微笑,那笑容其实还挺好看的,当然,他平时对我的冷笑和嘲笑除外。

我想回家!

可这家医院的网络收费系统居然出现了故障,所以我又耽误了一天,当我终于走出医院大门时,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真可怕!

豆男很高兴,因为本来轮不到他来接我,这一耽误倒成全了他。

我本来想叫兔妈或者老白他们来接我,可他们全体拒绝,还美其名曰给我和几位帅哥创造机会。其实我住院的这些天,"蝗军们"也只来过一次,吃了我好多水果和糖果,挖苦了我一顿,然后就消失了。

 唉,要朋友是干什么的?果然那句话说的好:痛苦是要自己承受的,只有快乐才应该拿来分享。

我知道豆男高兴的是什么,接我出院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去我家,我的脚还不能沾地,他可以把我抱来抱去地上下汽车和轮椅,还能亲自推我转来转去。我看他为这点小事就很满足,很有点小小的感动。

林泽丰没来送我,这是预料之中的,我家里的情况却是在预料之外了。

本来我以为家里两周多没人,一定有怪味,可是一进屋发现空气清新,房间内极为干净,冰箱里满满当当,桌子上摆着鲜花,甚至电视边还放了一大堆影碟,大概是怕我闷,特意买来给我解闷的,厨房中有清甜的白粥香气传来,显然有人早一步来过我家。

"还算他们有良心嘛。"我面露微笑,然后打电话到兔妈家。

最近CES非常忙,UU和月月虽然不直接主管业务,但公司是个整体,她们也跟着忙碌起来,而老白和贝贝是男人,自然没有这么细心,想来这些是兔妈做的了。

可是电话拨了半天,那边先是没人接听,后来就是占线,显然兔妈还在大睡,嫌电话铃声烦,所以想也不想就拔掉了。但她既然没起床,这些东西是何时布置的?别的东西还好说,那锅白粥可是才煮的。

不对,不可能是兔妈!

冰箱的东西花样品种繁多,颜色鲜艳,营养均衡,家里还收拾得这么干净,不是兔妈平时的风格。她是富家子弟,没做过家务,买吃的从来是乱买,家里不能太整洁,她说那样没有家的味道。她虽然雇了个小时工阿姨,但那阿姨绝对不可能带给我这么贴心的感觉。

我之所以觉得这些都是那几个朋友做的,因为只有他们有我家的门钥匙。但再想想,有钥匙的可不止是他们,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我娘!

"在想什么?"豆男满屋子转了一圈后,回到我身边。

我正想得出神,不禁吓了一跳,张口就问:"这些不是你做的吧?为了我回到家感觉更好,所以你找股神贝要了钥匙?"

他苦笑一声,直率地说:"我希望是我,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博得你好感的机会,可惜我一心想着来接你,却忽略了这些。是好心的仙女姐姐吧?"他开了句玩笑。

仙女姐姐?不要是恶魔妈妈才好!

"我再打几个电话问问,是谁这么好心呀。"我忍着心中的不安,再度拨通电话,但比电话声更快的是开门声,接着一个风韵犹存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我多希望我出现的是幻觉啊!是哪个稍微有点良心的朋友为我做的这一切该有多好,或者林泽秀、林泽丰良心发现也行啊,绝不能是我娘,绝不能是她!

我用力眨了一下眼,是她!就是那个生我的人!

我差点哭了,就见她手里提着一个眼熟的食物袋,心情好了点,但随即恐怖地发现,我娘的眼睛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就立即变得凌厉而充满杀气。

"妈。"我被迫叫了一声,我娘本来一脸凶恶,但她没提防屋子里还有个人,见到豆男时明显愣了一下,但以她做人快五十年的经验,立即判断出眼前五官端正的青年才俊是个多金优质的产品,而且是追她女儿的,于是立即露出了笑容,狼外婆似的,真是可怕。

"呀,这位是谁啊?我们小新的同事吗?"她和蔼得令人发指,害我鸡皮疙瘩掉一地,打算以后出钱让她读个老年大学的演艺班,她不知道她的表情虚假得太夸张了吗?

"伯母,我叫窦楠,是小新的朋友,不是同事。"豆男被惊吓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不愧是见惯大场面的,显得礼貌而大方,但精神上受没受创伤就不一定了。

"啊,是朋友啊,朋友好啊。快坐快坐,小新个死丫头,也不给客人倒水喝。"

她是我亲妈吗?我是她从垃圾箱捡的吧?我是病人哪,连路还不能走,叫我侍候豆男?

"您别忙活,伯母,我就是接她出院。她脚有伤,不能走动的。"豆男嘴甜地说,同时也没忘记加大自己的印象分,"您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我一个人生活在这儿,什么都会做的。"果然不愧是搞投资分析的,真会抓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