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脸色大变，想要去抓哈利的校袍，但当视线触及到魔杖顶端的烟雾时，时间就此定格。
他无法再做出任何动作，只能愣愣地看着浓烟组成的女人。
灰色的幽灵分辨不出头发与眼睛的颜色。
然而——
他永远无法忘记这张脸。
属于莉莉的脸。
第156章 见面
金光网中，凤凰歌唱。
曾经被伏地魔杀死的人，露出了他们的身形。
一个黑头发的少年，一个胖胖的女人，一对陌生的夫妻牵着一个小女孩……哈利眼花缭乱，愣愣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很快，一对只在照片中出现过的夫妻，幽灵似的落在地上，温柔地看着他。
哈利握持魔杖的双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詹姆的头发乱糟糟得翘起，戴着眼镜，和哈利像兄弟：“做得好，哈利。”
莉莉说：“我和你爸爸为你骄傲。”
哈利的视线顿时模糊，眼眶蕴满泪水。
“爸爸、妈妈——”他沙哑地叫着，思维陷入混乱，“我死了吗？”
“你还活着。”莉莉说，“他又一次失败了。”
詹姆解释：“是你妈妈的魔法保护了你——伟大的母爱。”
莉莉甩甩头发，一股女战士的飒爽：“别说这个了，听着，哈利，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
詹姆：“我相信你能做到，你有非常好的朋友，真为你高兴。”
“你该走了。”莉莉注视着自己的孩子，脸上是满满的不舍，语气却很坚定。
缭乱的光线中，汤姆重新握住了自己的魔杖，耀眼的白光燃烧，吞噬幽灵。詹姆越过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前面。
莉莉看向了地上的斯内普。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眼底满是愧疚、懊悔与痛苦。
“西弗。”她叫出了朋友的名字。
斯内普看着她，嘴唇翕动，颤抖地说出不成句的单词：“Lily…… sorry……”
他罪孽深重，无法乞求宽恕，只能卑微地道出迟到的歉意，“I beg your forgiveness.”
人喜欢在活着的时候纠缠爱恨，直到死亡教会他们放下执着。
莉莉简简单单地说：“I forgive you，and……”她朝少年时的朋友点点头，露出个笑容，“thank you，always.”
学生时代的维护与照顾，十五年的挣扎与守护，无论如何，谢谢你，我的朋友。
斯内普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又一次被原谅了，像过往无数次一样，争执过后，只要他道歉，她就不会吝啬自己的友谊。
巨大的情绪笼罩住斯内普。
但他没有时间消化。
“离开这里！”莉莉朝白光扑了过去，和丈夫一起抵御汤姆的力量，“哈利！快！”
哈利想再看一眼父母，却无法再控制魔杖。
他不得不往后退开，下一刻，金色的网消失了，他重重跌下来，被斯内普揪住胳膊：“走！”
贝拉：“西弗勒斯！你竟敢——”
她看出了对方的背叛，怒不可遏，“Avada——”
斯内普猛地回神：“Sectumsempra.”
一道锋利的魔咒弹射了出去，没有任何可寻的踪迹，但贝拉的脖子上飚出大量鲜血，像是一簇烟花喷出。
她捂住脖子，坚持吐出后面的咒语：“——Kedavra.”
哈利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斯内普被他的力量带着绊了一跤，绿光擦着他的后背射中了石头。
巨石轰然倒塌。
贝拉不甘地倒了下去。
斯内普立即拽住哈利，带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外墙。
“梅琪！”哈利用力挣扎，“梅琪还在里面！”
“闭嘴！”斯内普冷冷吐出两个单词，用尽最大的力气，将他扔进了火焰杯的蓝色火墙。
“没用——什么？”汤姆刚想说哈利波特不可能离开这里，但哈利的身体却顺畅地穿透了火焰，重重摔在外头的草甸上。
斯内普灌下一瓶防火药剂，忍着剧烈的疼痛冲出围墙。
烈火焚身，比钻心咒的痛苦不相上下。
但他死咬牙关，踉跄地走出了火墙，而一离开火焰，蓝火就自动熄灭了，只有破损不堪的黑袍昭示着方才的恐怖。
哈利被小天狼星扶起来：“西里斯！”
他看到了外面的场景，魁地奇球场断壁残垣，一片狼藉，食死徒节节败退，根本无法抵挡邓布利多亲自带领的巫师。
等等，邓布利多？
“校长！”哈利像是看到了救星，焦急地冲过去，“梅琪还在里面。”
邓布利多朝他点点头：“很高兴看到你没事，看来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哈利：“什么？”
邓布利多没有解释，专注地看向天幕。
哈利也跟着看了过去。
他发现梅薇思又出现了，她一点都不着急自己出不去，反而问汤姆：“知道为什么火焰杯的契约，没有阻断哈利的血缘魔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