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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害怕我爱你(出书版)(3)

作者: 沈南乔 阅读记录

美莎望着那所长挤出来的笑脸,真以为自己在做梦。她茫然和管小潮对视了一眼: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宁以沫缓缓起身,望着那个马所长不说话,显然也有点一头雾水。

马所长愣了会儿,搓了搓手:“噢,还有一个多钟头天就要亮了,要不一起坐我的车过早?”

还是管小潮反应快,连忙握住马所长的手:“不用不用,您太客气了,既然没事了,我们这就走。”

美莎如临大赦,忙附和:“真不用,我们——真走了?”

“我送你们到门口。”马所长说话间就要往门外送。

美莎一把拽过宁以沫:“不用,您忙您的,我们出门打车就走了。”她在忙乱中朝马所长挥了挥手,搂着蹙眉出神的宁以沫,将她带出了门。

门后,值班的李超百思不得其解地凑上前问:“所长,怎么回事啊?”

第2章 淑女变成女流氓(2)

马所长神神秘秘地凑近他,压低声音说:“天知道这姑娘是哪路神仙,上面大半夜派人上我家敲门,让我亲自过来放人。”

李超张了张嘴,好半天才缓了神:“那他们三个怎么办?”

“严办哪!”马所长打了个哈欠,不耐地摆摆手,“就他们那些事情,早该好好喝一壶了。”

三人出了大门,被门外的寒气冻得一哆嗦。

“下雪了?”管小潮吸了吸鼻子,望着台阶下空旷的大马路,愣愣地说。

只半宿时间,外面竟已薄薄地积了一层雪。天还没有大亮,远处仍是一片溟蒙,然而近前的雪光却映得他们眼睛发痛。

宁以沫暗想,无怪前一日阴霾压城,让人心里不受用,原来是要下雪。她仰脸看天,下意识地伸手,几点盐屑子似的雪花落在指尖,给她冰冷的手指上添了点清凉。

美莎缩了缩脖子,拢紧大衣,跺了下脚:“完了,这鬼天估计打不上车了。”

管小潮在她脑门上敲了个栗暴:“能出来就不错了,还打车,往学校走吧,我请客吃早饭。”

他的话音刚落,台阶下的街边,骤然亮起了一片暖黄明亮的灯光。

那光亮得极突兀,像是谁猛不丁按下了舞台的主光源,唬得三人一愣,这才注意到街道边竟泊了一辆车。

此时,密密麻麻的雪花被那车灯照得显现了行藏,急促地舞动着。

“妈呀,加长国宾啊,靠,别是迈巴赫吧?”管小潮往手心里呵了口气,转脸看向以沫,“抓紧看几眼,这车可不容易见。”

却见宁以沫一脸不安地望着那车,像是见到了什么不该见的东西。

与此同时,后排的车门无声洞开,一个男人从车里躬身而出,一把黑伞“砰”地在他头顶撑开。那人撑着伞,不徐不疾地拾级而上,伞沿压得很低,辨不得面容,但见他身形挺拔秀颀,头颈微微昂出些傲然的弧度,透着点不同常人的气度。

宁以沫定定地看着那个身影,双肩微微发着颤,双脚像灌了铅似的坠着。

那人在离他们两级台阶开外的地方顿住了脚步,饶是地理位置居下,仍高出了他们三人一点。

美莎停下放在嘴边呵气的手,讶然望着来人,下一秒,那人将伞往后一倾,从伞下抬起一张格外醒目的脸。

宁以沫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那人眯着双深沉如水的凤眼,隔雪看了宁以沫好一会儿,才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以沫啊,好久不见了。”

声线低沉,倒像是句叹息。

宁以沫唇动了动,将所有该收拾好的情绪收拾好,老老实实地低声喊了句:“哥哥。”

“还是穿这么少,你就真的不怕冷吗?”

男人微蹙着眉,解下脖子上的围巾,不由分说地给她围上,妥帖地系好,顿了顿,伸手拍去她肩上落的雪粒子。

宁以沫缓缓抬头看他,窸窸窣窣的雪越下越大,几乎漫漶了他的容颜。此情此景下相见,倒像是隔了一世的重逢。

暖气袭人的车上,坐在后排的三人都有些惴惴。

管小潮一边端正坐着,一边拿眼睛扫车里的装备。

宁以沫见气氛实在尴尬,只好开腔:“我们到明珠路三十五号的财经大学。这两个是我的朋友,陈美莎、管小潮。”

“幸会。”前排的人没有回头,淡然致候。

宁以沫继而又向管小潮介绍道:“这是我哥哥,辜徐行。”

“啊,你就是那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宁以沫已经不动声色地踩了他一脚。

管小潮识趣地闭嘴,讪笑道:“幸……幸会。”

说完他差点没掐自己一把,这词儿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膈应人呢?

美莎倒比宁以沫还大方些,笑吟吟地将尖下巴往前排一送,透过后视镜打量他:“你是以沫的哥哥?亲的吗?我怎么没听以沫提起过?以沫叫你哥,我也叫你哥吧。”

后视镜里,那双静川明波似的透亮眼睛一抬,锐利的目光便落在美莎脸上。他虽只是那么淡淡地瞧着她,却瞧得她后背冒了丝凉气——那目光像一下子把她看透了似的。

管小潮见要冷场,一把将美莎拽回椅子上坐着:“废话啊,你家亲哥姓李,你姓陈啊?”

美莎白了他一眼没说话。管小潮又说了些插科打诨的话,才把僵冷的气氛缓和了些。

车到财经大学时,管小潮暗暗松了口气,跟前排的辜徐行道完谢,拉着美莎匆匆下了车,坐在最里面的宁以沫一边往车外钻一边想告别台词,不料人刚到车门边,便被前排的辜徐行叫住,口吻一如既往的不容反抗:“以沫,你留下。”

以沫只得朝管小潮他们丢下一句“你们先回去吧”,老实缩回车里,缄口坐着,倒像前面坐的,是一位严父。

等到车子开远,美莎望着车开走的方向骂了一句:“傲什么傲?”说着,她撩了撩一头浓密的鬈发,迎着破晓的晨光吸了吸鼻子,“跩得二五八万似的,以为自己是谁?”

风情万种的她从未在男人那里受过这样的冷落,自尊心颇受打击,此时恨不得把那个辜徐行生吞活剥了。

管小潮出神地说:“人家开京A8不跩,谁跩?”

“京A8又怎么了?”

“挂这个牌的人,不是行走‘尚书房’的显贵,就是真正的贵族绅士,再不济也得是一高干家的衙内。一句话,不是自己牛就是爹妈牛。看八卦不?炒得轰轰烈烈的京城四少,未必配给刚才那小子提鞋啊……”说到这里,管小潮又是一阵心神激荡,“有这样一个哥哥,甭管是不是亲的,能混成今天这惨样,以沫也是一朵奇葩啊!”

美莎若有所思地站在寒风里发了会儿呆,丢下管小潮,径自往大门里走了去。

管小潮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小狐狸,又在寻思什么呢?唉,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回去补觉咯。”

下了车,宁以沫低头跟辜徐行走进远洋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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