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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侯(124)+番外

作者: 闲人二三 阅读记录

靳渊嗤笑一声,“太医院这帮庸医,也是时候该换换了。”

温听与靳渊关系愈发的亲密,早就没有一开始害怕他的情绪了,近段时间颇有些想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意味。

她瞪着眼,“相爷您夸我一句是会掉块肉还是怎么?”

靳渊嗯了声,随后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夸奖过了。

宁枳在一旁看着,不禁莞尔。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对温听的担忧有些多余。

她总想着温听单纯,在与靳渊的这段感情里处于弱势,极容易收到伤害。

却忽略了感情里从来没有真正的弱者与强者,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她将内殿的空间留给靳渊与温听独处,掀开厚重的门帘去了外殿。

外殿炭盆烧的同样很足,宁桓一个人安静坐在那里,认真看着手中的文书。

宁枳不禁想起上午在靳府,靳渊说的话。

“我并非想要多管闲事,只是你上次与皇上独处时候,是否用力过猛,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他神情淡漠,说着事不关己的话,“我虽也觉得他有些过于软弱,并非帝王之才,却知道不可拔苗助长,急于求成。他若是真的毁了,不需要等到李善来夺,你们宁氏这江山,就先保不住了。”

宁桓并非一个热爱学习的人,往常宁枳与他一同读书,宁枳可以一坐便是一下午,而她每次抬头看向宁桓,他总是在椅子里左右扭动着,好似椅子上有扎屁股的东西,让他坐立不安。

那样坐不住的他,现在却会在崇英殿学习到深夜,却能在所有人都聚集在内殿时候,一个人静悄悄出了来,在殿外安静地看着文书。

她确实希望宁桓能尽快成长起来,却并不想将他逼上毫无退路的绝路。

“在看什么?”

听到宁枳的声音,宁桓似乎又一瞬间的仓皇,他抬起头来,手指仅仅攥着文书,“就,随便看看。”

宁枳掰开他的手指,无视宁桓的抗拒,将文书抽了出来。

并不是什么经史子集,也非什么著说立传,而是各种批注,被细致誊写了下来。

宁枳只大致看了几眼便看出来,都是靳渊的观点。

宁桓在死记硬背着靳渊的观点,以期望能从中悟出些对朝政的见解。

宁枳抿了抿唇,“最近在读什么书?”

宁桓气息不稳,似乎很抗拒这样与宁枳面对面的谈话。许久,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就,随便看看。”

那便是并没有认真学什么了。

宁枳眉心皱了又松。

她到现在才算是真的明白了靳渊话中的含义。

靳渊不止是当朝宰辅,亦是帝师。宁枳虽然对靳渊诸多防备,却相信他的人品,他教导宁桓的,必然是最好的帝王课业。

可是宁桓的心思完全不在课业上,他只想多参与些朝政,多学一些对朝政上的见解。

他相信着靳渊的才能,却又本能地防备着靳渊,因而一边学着靳渊的治世之道,一边将最好的老师丢弃在一旁。

宁枳长长地叹了口气。

确实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啊。

宁枳在软榻另一边坐了下来,见宁桓死死低垂着头,脸颊憋的通红。

宁枳心下一软,“桓儿,我上次说的那些话,你是否误解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鸭

第60章

“桓儿, 我上次说的那些话,你是否误解了什么?”

简单一句话,愣是让宁桓鼻子泛了酸。他努力睁大眼, 死死咬住牙关, 双目憋的赤红。

他无法当着宁枳的面哭出来, 正如他觉得, 自己并没有误解什么。

宁枳要走,脱离他只是她的第一步, 之后便会离开京城,彻底绝了他再见到她的可能。

宁桓是这么想的,他觉得宁枳也是这么做的。

“朕没有误会什么。”宁桓别过头去,冷硬开口。

宁枳一怔。这是第一次, 宁桓当着她的面, 用帝王的尊荣做为自称。

宁枳忽略心里那一丝丝奇怪的别扭感。

“我希望你成长起来,能当一个独当一面的帝王, 并不是我将你当做累赘想要摆脱你, 而是这本就是你的宿命。”

这江山终有一日会是宁桓的, 宁枳不可能一辈子做那个替他遮风挡雨的人。她现在还有机会看着他逐步成长,可终有一日,宁枳也会成为外人。

帝王之路, 本就容不得第二个人插足。

宁枳明白这个道理,她想宁桓也能想的明白。

宁桓沉默了好一会才又开口,声音又低又哑, 但明显缓和了些, “可这与你离开有什么干系?你在我身边, 我犯了错你指正我,我更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虽然目前这个局势来看, 靳相和李侯未必愿意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