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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侯(111)+番外

作者: 闲人二三 阅读记录

这天下还姓宁未曾改姓李呢,他竟不知李善这一口一个祖宗规矩,祖的是哪门子的宗?

他与宁枳这一身的风尘和血污,正常人总得问一声是否出了什么事情,更何况那边白兴州还押解着裴顺,其中的关键虽不能一下子猜中,总归都能看出来是有隐情的,李善却能做到视若无睹,视而不见。

他们李家人做这种反向污蔑的蝇营狗苟之事,还真是天生异禀信手拈来,半点心理负担也无。

靳渊连反驳都不屑。

他不屑,宁枳却做不到。

“祖宗规矩何如,静安心中明白,此番当不劳李侯费心挂怀。”宁枳声音轻柔平缓,话是说给李善听,目光看向的,却是李太后,“娘娘乃是我大成的太后,静安与皇上的母后,应当也清楚,祖宗规矩说的是及笄后未有婚约,却有封号亦有封地的公主,当去往封地。静安虽还未曾完婚,却着实是有婚约在身的。”

宁枳轻笑了声,“这婚约,还是母后您下的懿旨呢。”

这一声母后一句婚约,实实在在是在诛李蔓的心。她看着底下并肩而立,明明那般狼狈,却一般淡定从容的宁枳与靳渊,她心口一阵阵的疼。

打小便是这样,他永远与宁枳是一国的,而她被划归在他不喜欢的领地里,后来纪家出了事,她便被他划到了仇人的范围里。

赐婚之事确是她的手笔没错,可那时她不知道靳渊便是他,她为了李阀的利益,只能利用静安的公主身份制约他的权利继续扩大。驸马这个身份,可以卸掉他许多的权利。

可后来,事情却总是一步步偏离她的预料。靳渊尽然便是他,而他在多年之后,又爱上了那个他打小偏爱的小姑娘。

李蔓感受着心口一阵阵的疼,麻木地想,既然他仇恨着她,那她又何必对他心软?不如就这样全了李善的野心吧,将他连同他爱的那个女人,一起送进无间炼狱吧!

李蔓内心翻滚汹涌,说出口的话却如往常一般软而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特殊情况下,规矩自然是可以改改的。当日皇上与你说起此规矩的时候,你并未有什么不赞同之语,今日对着本宫,却有颇多怨言。可是本宫这个继母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惹得静安你不痛快了?”

大成最有权势的两个女子当朝争辩,连李善都自觉闭上了嘴。

更何况李太后一向最是重面子,平日里是万万听不得继母这种话的,今日竟自己说了出来,可见虽然表面如常,实际上着实气的不轻。

宁枳却半点神色变化也无,“静安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太后又缘何动了怒,竟扯到静安不知礼数不尊母后的地步了?静安本次回京实属无奈,乃是迫不得已之举,还望皇上,太后,以及各位重臣,还静安一个公道。”

宁枳对着宁桓和李太后各行了礼,又对着朝臣的方向,端正行了礼。

朝臣赶紧侧开身子,躲过了。

“不敢不敢,岂敢受长公主这般大礼。”

朝臣纷纷说道,只齐王宁弘烨一动未动,受下了这波礼。

他似乎是已经观察了宁枳许久,此时沉声开了口,“长公主有何冤屈只管明说,本王虽不理政事,但替自己侄女主持公道这点小事,还是做得到的。”

“在静安讲完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之前,本王不希望有人打断她。”他说这话时候目光往上位方向递了下,“本王说的是,任何人。”

李善和李蔓目光同时沉了沉。

宁枳的心却落到了实地,她对着齐王又是一拜,“如此,便先谢过齐王叔了。”

宁枳直起身子,缓缓道:“此次去往扬州,一路都算顺畅,岂料进入扬州地界,路过陵仙山时,突然冒出一群不知名的山匪,绑走了我。那山中有座军营,营中竟操练着五百来个兵士。我在山上呆了几日,说来也奇怪,无人审问我亦无人关押我,甚至连我的行动都是自由的。静安是女流之辈,自不会与一群男人厮混在一处,只刚上到山中不知情况的时候,去外面转过一圈。如此在山中过了几日,某日夜半,靳相带人上的山来,救下了我。”

宁枳说到此,对着靳渊行了谢礼,靳渊亦同样回了礼。

“我在山中呆了数日,一直提着心,从不敢安心歇息,直到看到靳相,方才能放下心来。那时候心中虽有疑问,不知靳相从何得知消息赶来救我。直到下的山来,我方才从常代口中得知,是靳相身边的盛护卫飞鸽传书,靳相方才能及时赶过来。”

宁枳越说声音越轻,仿似困惑不解喃喃自语一般,“我久居深宫,这是第一次离京,不明白为何会有人绑走我,却又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后来在那山脚,靳相的人抓到了偷摸前来的裴知府,我才恍然,原来是裴知府不想我进城,方才让人在城外拦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