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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昊的平民生活/玄圭(2)+番外

作者: 巫羽 阅读记录

“阿母是我。”虞苏将竹篮搁在杂物架上,他往石阶上蹭蹭鞋底,走进屋里。

虞母坐在火塘旁,用陶纺轮搓麻绳。纺轮飞速旋转,一圈圈缠绕麻绳。

火塘上放着一件大陶鬲,鬲口冒出热气,食物的香气弥漫在屋中。离火塘不远处,躺着一个小婴儿,他(她)安然沉睡,身上盖着一件麻布。浆果制作的紫红颜料,在麻布上涂出锯叶形的纹饰。

虞苏跽坐在婴儿身边,低头端详,他闻到婴儿身上淡淡的奶味。

“你禾姊的孩子,寄在这里。”虞母脸上露出笑容,她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皱纹。她五官匀称,眉眼温婉,年轻时该是长得很美。

禾姊是阿耳的妻子,和虞苏家是隔壁邻居。

虞苏压低身子,伸出手指想碰婴儿粉扑扑的脸颊。他手指刚摸上婴儿的脸,就被虞母拍走。

“还不去吃饭,这么大的人,又跑去墓地玩。”虞母虽说是责骂,言语温和。

“阿母,不是去玩。”虞苏乖乖端着碗,到陶鬲前盛食物。煮的是杂炖,有粟米、蚌肉,还有蔬菜。

虞苏为自己盛上一碗,也帮母亲盛一份。

“阿父呢?”

“你父被虞君唤去,他吃过了。”

热乎乎的食物,虞苏慢慢食用。他执着木汤勺,一口勺到嘴里,咀嚼吞咽,才再接一口。虞苏吃饭不像其他男子那么粗鲁,看着很乖巧。

虞母摸了摸儿子的头,虞苏偏偏头,似乎不大情愿。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已不是孩子。虞苏是家中最小的孩子,身为老幺,最是受宠。

“阿母,我挖来一篮陶土,可以做两只陶盆。”虞苏记得昨日母亲洗螺蚌,不慎摔碎一只陶盆。

“烧陶辛苦,等你长大了,跟你阿父到虞君那边听差。”虞母纺线的动作不曾停止过。

“等我长大再说,阿母吃吧。”虞苏拿走母亲的纺轮,将一碗温热的食物递给她。

虞苏的父兄都是虞君的手下,他们能出入位于聚落中心的宫城。虞苏不像同龄人那样对宫城感到好奇,因为父兄在里边任职的缘故吧。

高高的宫城墙,将平民居住区隔开,通往宫城只有一道门,那道门由许多护卫看守。虞苏的父兄,担任的便是护卫的职务。

吃过饭,虞苏来到院中,他的“工作室”里。那是一间小矮屋,以往用来放杂物,里边非常杂乱。虞苏把它收拾,用来放置制陶工具。

虞苏将制陶工具搬到小矮屋外:一个小木案,一件陶转盘,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物品。虞苏把陶土放在一块平滑的青石上,他仔细挑走陶土里的水草烂叶,搓揉陶泥。

当地的许多人家,都会制陶。聚落有一处大陶坊,专门为虞君烧制陶器。虞苏的师父,便是大陶坊的陶匠,虞苏唤他仁叔。

青石板上的陶土细腻得像丝般,虞苏把它搓成泥条,用泥条盘筑法制作陶盆。

陶转盘吱吱响,有序的旋转,转盘上的陶胚在一点点成型。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一只肥啾在棠梨树上喳喳叫,虞苏停下转盘,抬起头。他用手背擦拭耳边的发丝,缀在小发辫上的流苏蹭过脖子,痒痒的。

虞苏一手泥,他挪开位置,到木桶里洗手。一去一回,他看到到搁放在青石板下的一枝月季花。它快蔫了,早上沾染的露水,已被风干。

虞苏捡起月季花,将它放在陶胚身旁,和陶胚一起端到木架上。

风和正午温度的作用,让软软的陶胚渐渐拥有硬度,也让月季花枯萎,凋零。

日光在木架上悄无声息地移动,像天上的云那般。

虞苏执毛笔,给陶胚绘上黑色的颜料。他绘的便是月季,捕捉的是含苞未放的花瓣姿态,优雅动人。绘好纹饰的彩陶,黑白分明,素雅别致。

虞苏家没有烧制陶器的窑子,他用木案端上半成品的陶器,朝仁叔家走去。

棠梨树上的肥啾还在喳喳叫,远处,几个调皮的孩子在院外追逐。

**

水畔的芦苇,在晚霞的爱抚下,绽出金黄的光芒。

赶着羊群的姒昊,突然伫足,眺望荒野的落日。他抱胸侧立,手中执着牧羊鞭,抬起的脸漠然而沉静。他的五官十分英俊,眉眼带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沉毅。他相当年轻,年龄约莫十六七岁。

“汪汪!”

一头小黑犬绕着姒昊兜转,它摇动尾巴,不停吠叫。它还小,身圆腿短,叫声带着奶气。

姒昊捡它时,打算养它当牧羊犬。还需待它长大,将它训练。

“咩咩……”羊儿们欢悦地叫唤,像似在催促主人,日已西矣,快赶我们回羊圈吧。它们的肚皮吃得圆滚滚,春日漫山遍野的青草,让它们过着无忧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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