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今安在(385)+番外

她说她不想离开香港,也不想离开我。

她叫我想想办法求求我父亲。

求求谢鸿,说得多么轻松,宛如当初杨劝我向克洛泽致歉来得一样容易。

她说她爱我。可是如果早二十年,她说不定会更爱我那大发国难财,在英国人里混的风生水起的谢鸿。多么体面,多么风趣,多么会调情。

多么讽刺。

这并非她的错。毕竟哪个姑娘会毫无保留的爱上一个百无聊赖,毫无生气的,剥离了他父亲的殷实家底之后再无什么前途可言、一无所有的谢择益?

她没有错。

只是我有一点问题。

我应该觉得愧疚。我问:“香港有什么值得留恋?”

我们站在饭店顶层阳台上,霓虹灯就在头顶。我在吸烟,风衣口袋里有一颗犹太商店的果味糖。饭店里男男女女搂在一起跳舞,马路上的西崽在用英文辱骂身强力壮的商贩,他听不懂,也没有回嘴。

这一切都如此荒诞。于是我问:“香港会沉沦吗?”

“为什么这么讲?”

“要不再等一等。等到香港沉沦,我就去求一求谢鸿?”

玩世不恭的回报是一记耳光,是应得的。可惜力道不够重,头都未偏,只将烟头震落在地。

她走了。饭店里仍在跳舞,商贩一拳将军官捶倒,谩骂声中蹬上电车离去。车里都在鼓掌,洋人气急败坏。唯一一支香烟在地上熄灭,没关系,我兜里还有一颗果味糖,嚼在嘴里,连周遭空气都是西瓜味。

那一刻我想我应该有个伴,与我一同从跳舞场逃出去。她只知道我身上有令她讨厌的烟味,不知道我风衣袋中有一粒为她准备的犹太商店的糖果。

她身上应该有东方的气息,她穿旗袍的样子一定令我心醉神迷。

如果见到她,一定每天路过集市时带一朵花给她。

我不知道何时会见到她,在我彻底沉入海底之前,不知她会不会有所感应。

作者有话要说:基地日常那几章,实在舍不得在三章内写完。我想找个闲一点的时间慢慢写,写多一点,可能在这一篇番外里,可能在隔壁开一个非v的坑一气更完,4-5W字,心里会比较好受一点,怎么样?

第146章 深艳 (下)

兄弟会的金钥匙可以用来做什么?

请先来看一看这锈迹斑斑的军牌上的字迹。告诉我, 上面写着什么?

Z.是名, Tse是姓, C是军阶, 1.6.40是任命日期。

然后是血型A型。

然后是UKMC.

你是否看到哪里缺了一点信息?

本该填上U或B两个字母以代表有关于一个人的信仰的地方, 那里一片空白。

如果一名军人赖以为生的信仰被剥离,正义被磨灭, 那么他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我周围这一群英国陆军, 他们身材健硕,阳光乐观,他们拥有“钢铁情人”与“萤火虫”,有强大的皇家空军为后备, 装备精良却不擅作战;热爱吃牛肉土豆,会在营地中玩扑克, 听音乐, 富有生活情趣,会开敞篷车带女兵在大获全胜时外出兜风,将女士捧在手心,不像别国士兵,与女士相处几乎从未出过什么丑闻;总是充满情趣与爱心, 会帮助法国农民犁地。

与皇家空军与海军不同的是,他们之中大多数出身平民,你会说他们耽于逸乐;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他们也许更适合做一名妻子的丈夫,做一名绅士, 而非一名战士。

若非忠诚,否则谁愿意来到战场上?这就是他们的信仰。

不似我,我什么都没有。

我无国家无爱人无宗教信仰,不学无术,一事无成。军牌终有一日锈蚀到分辨不出上面的姓氏,那么我唯一仅有的便是那一把金色锁匙。倘若有一日微不足道的谢择益无声无息死去,毕生价值一定敌不过这一点五盎司黄金。

在信仰问题上我只佩服一个人。谢鸿,我的父亲,我与他的关系其实并不如外界所见那般不和睦,他的生活方式也并非如你所见那样滑稽。

关于他的罪过,他外表看起来满不在乎,私底下游走在清真寺,基督教与寺庙间寻求庇佑,所求的是让安拉,耶稣与佛祖赐给他一名儿子或孙子。如果不是仰仗他在远东的权势与地位,这等行径恐怕足以被虔诚信徒扔石子砸死。这是我以为他最有趣的特质。

那年十二月日军登陆香港,驻扎远东的十几万英军被轻易击溃,白人被投入集中营,大部分房舍中的财物在战争中被洗劫一空。他以失去财富为代价,在动乱之中成功乘船离开香港去往北美,从此更名改姓从头做人,将他投机者的名声画上圆满句号。

在一九六二年三藩市疗养院,我出现在那里时,他已于几分钟前闭上双眼。医生与看护对此似乎十分遗憾,他们告诉我,很多年前他便已不相信我仍旧还活在世上。

上一篇:七零小幸福 下一篇:权相养妻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