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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今安在(318)+番外

周氏话里乞求带着威逼,非要让她左右也不是人。

允焉扯了扯母亲的袖子, 哀求她即便再有求于人,身为长辈不要再对楚望低三下四,使她今后也在楚望面前抬不起头来。

不过她仍旧不太了解她的母亲。周氏话虽出口,倒不至于真的会对这样一个她向来看不起, 直至今日才有一些刮目相看的晚辈行此大礼。正如葛太太请谢氏父子一干人等前来观瞻周氏母子,一则知道她如今为一双儿女之事落了难,要叫她丢人,一定要人多了才好看;二则, 葛太太也深知林俞是个极要脸面之人,而周氏于他却正好取长补短,不要脸面的本事实在天底下少见。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走近这屋子来,见到有这么多人,不止不知道害臊,甚至暗中沾沾自喜,以为有这许多观众助阵,葛太太姑侄两必不敢太给她母女两脸色看。

这时便听得楚望不轻不重的对她说:“周夫人,我与您无情无份的,你拿什么叫我帮你?”

这话讲得轻飘飘的,却说得恰到好处,落到周氏身上时便似有千斤重。

这丫头界限划得十分明白了——我不帮你是我的本分,要么你便拿着指头数一数你何曾对我好过。

“允焉是你姐姐,郑先生便是你未来姐夫。”周氏尤自厚着脸皮,不止拿亲情血脉的伦理去压楚望,还时不时拿眼神去看谢鸿与谢择益,心里巴望着他们男人心软,肯为她母女说两句话。满心以为楚望身为谢家未正式过门新妇,必定不敢当着夫家人的面表现的太过尖酸小气。

哪知这两父子,一人此刻对于鼻烟壶的兴致远大过她这个大活人,另一人压根没心思拿正眼看旁的什么人。

周氏大为气馁。

楚望笑了,只问允焉:“你有没有将我当作妹妹看待过?”

允焉脸皮比她母亲薄,回想起小时候将她推攘在地撕她远洋来信时,句句诛心:“料是父亲,也绝没想到你竟然会生出来!你怎么就出现在这世上了?全家谁都不希望你出世!”

那时她十二岁,也许对她本没这么大恶意,可惜所学的每一句话都来自父母亲言传身教。

她从头到尾并不想嫁郑亦民,可她母亲一意孤行,斯林两家近来关系紧张,父亲尤其害怕在外头落得背信弃义的恶名;倘若她真的悔婚,恐怕林家臭名远播,即使去了欧洲大陆留学生里头,也再难觅个佳婿。

她低头不语时,她母亲便一直拿手扯她袖子,似乎恨其不争,望她能说出点违心的好听话。

可惜她此刻再说不出,只觉得站在她身旁,往日不论旁人再诋毁诽谤她也拼尽全力去维护的母亲,此刻面目形象竟如此可憎不堪。

郑家聘礼已经送到,最近家里似乎资金周转出了问题,她明明见过父亲银行大笔账户,家里却越发捉襟见肘,同邻居四处借贷,才勉强凑足一笔寒酸嫁妆。

她已经许久没有新衣服。

她问过父亲,银行里的钱呢?

一旦问起,父母亲立马黑了一张脸,家里气氛也沉到谷底。

母亲一向反对哥哥要娶许小姐这事,后来不知怎的又应允了。她听说许家极有钱,许家祖父格外怜惜这个女儿,又因她有疾,这笔妆奁想必极为丰厚。偶然间,她竟听母亲撺掇着大哥早日将她迎娶过门,看似算计起了许小姐嫁妆。

林梓桐却只回她母亲一句话:“我将她接来南京,婚事一切从简,往后我们一切饮食起居不动用家中一分花销,也按月向你与父亲支付一笔合理赡养费用。别的,你想也不要妄想。”

大儿子一句话使周氏如坠深渊。

若不是穷途末路,也不至于要来求她这位宿敌葛太太。

周氏近来算计着吃穿用度过日子,受尽亲朋冷眼。

此刻在小辈面前吃瘪,她已几近精神错乱。

她双眼通红,血丝密闭,竟指着质问起楚望来:“究竟是谁没将你教好,竟对情同手足的长姐如此残酷无情!”

葛太太尚未开口,谢择益已经冷着脸大喊:“穗细!”

穗细与蜜秋一同上来架着周氏,两人一同使尽全力,几乎都要拉不动这疯女人。

楚望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看她:“是啊!究竟我又与谁有仇有怨,你们为人父母长辈,竟合起伙来剥夺霸占我的一切。”

谢择益看着她小小个人突然发起威来,从不知这等事情会使她动此大怒。突然想起别的什么事情,不免一阵皱眉。

“谁人剥夺你什么了?”周氏以为她小小年纪不会懂得这等子财产纠纷的陈年旧事,于是睁眼说着瞎话。楚望的话却使她动起别的歪心思,灵机一动,当着谢氏父子的面,故意说道:“你父亲从前不是给你许了一门一等一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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