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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今安在(184)+番外

“在中国花英镑不心疼, 是么?”

“我们还等着来自你们的铅衣。”

她叹口气。

她立在公寓楼门口背对着门房同奥本海默讲话, 奥本海默突然抬起夹着烟头的手指,往她身后指了指,说:“我恐怕已经成为你的下一位绯闻对象。”

门房正探着脑袋偷听他两对话。一见她回头, 立马缩回脑袋,假装若无其事的看报纸。

“出去走走?”

“热水管冻住了,我去买只浇水管。”她说。

“来时我见电车站附近有一家杂货铺。”

她将冻红的双手揣进风衣口袋,两人一同穿过漆黑巷子。

奥本海默笑了, 从大衣内侧衣袋里掏出第二只小信封递给她。

第二只摸上去厚而沉,还没打开就知道是面值五元的银毫券。

“一共一千一百六十,徐让我交给你的,据说是你这一年薪水, ”奥本海默慢悠悠的笑着,“算起来似乎比我薪水还要高?”

确实很高了。据她所知梁璋每月薪水也才一百块。

两个法国警察从两人身后巡逻着经过。

奥本海默看见那两名警察,说,“徐叫我也来上海。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我与你熟识,叫我凡事多关照你。怎么,到上海来会遇到什么危险?”

她也拿不准。租界对中国人不甚友好,中国人里对独居女性尤其不友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有一间小公寓,每月还有二百二十块,总不至于要流落去住到石油桶搭建起来的棚户区。

“听说你卷入了徐的婚姻纠纷,怎么,他要娶你作第二任夫人?”他突然笑着问。

“你信么?”

“不信。若是梁是女士,说不定他们会认为他会更乐意娶梁。倘若我也是一位女士,恐怕也会经历你的遭遇。我们犹太家庭嫉恨犹太族外婚姻,所以很抱歉,我庆幸我不是一位女士,否则会比你更为不幸。”

“感谢你的庆幸。”

穿出巷子,抵达电车站背后的杂货铺。杂货铺门口木头门面上贴着满满的、毛笔写就的一张一张纸制卡片。卡片上写着本店出售所有物品名字,诸如象棋、夹尺、毛笔、墨汁、砚台一类的文具,也有棉布毛巾、马油、发蜡与拖鞋,甚至还有百雀羚面霜。

她选了今天买漏的用以擦洗厨房木台与浴缸面盆的毛巾,附带一双拖鞋与浇水管。

奥本海默指着店内用以照明的蜡烛,拿文法不通的中文问杂货铺老板:“处处租界供电,有电灯,你,不开?”

老板说:“一度电三角五分钱呢,一个月动辄五六块钱,除了洋人和有钱人,谁用得起?”

奥本海默勉强听懂大意,似懂非懂撇撇嘴。

她心想:幸好现在没有烤箱微波炉空调电冰箱这些大功率电器,否则一个月三五十块逃得了?

转而又想,若是没有了战争,那么他们的研究成果更可能转向于可控慢反应堆。那时候,中国大地上人人用得上电的情形起码提早五十年。

她正一腔热血的展望着未来,拎着刚买来的东西送奥本海默走向电车站,便听得那对刚才还卑躬屈膝慈眉善目的杂货店老板说:“三更半夜,穿得这么花枝招展,和洋人明目张胆夜里出行。还不是政府派给洋人陪过夜的陪酒女?陪睡陪得洋人心花怒放,赠她去住有电又有自来水的公寓,真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呸!”

那位老板没讲上海话,不知讲的哪个地方的方言。她勉强听懂大概。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位杂货铺老板。他决计没想到她有勇气回头来,还是带着一点垂怜与悲哀的神情;那一眼将他盯的又惊又怕,整个一个激灵。随后,奥本海默见她回头,也随着她目光看向身后战战兢兢的杂货铺老板。他眼神本就阴沉,这一眼干脆将他吓得进屋去躲起来了。

“怎么了他?”奥本问道。

“没什么,可怜人罢了。”

她不知那店主与陪酒女郎有过什么过节,但这段话听得她心酸。不为自己,为那被骂的全上海派去陪洋人寻欢作乐陪酒女郎。不过都是可怜人,有人辛苦操劳,有人一步登天。来这十里洋场上谋求生计,谁人都不容易。政府与洋人也有罪,为什么挨骂的偏是她们?

电车站离公寓楼需穿过那条暗巷,不过五分钟脚程。奥本海默从未想过在这片繁华大地上,一位女士从距离家门口五分钟的地方步行回家会遭遇什么;自家门外五分钟脚程,她自然也不强求他送。

从电车站到巷子口这段路不过十余米,突然竟有人跟了上来。

往前光线越来越暗,她加快步子,后面跟随的脚步也越来越快。迎面走来两名法国巡警,正对灯光,见她神色慌乱,对着她身后喝斥一声:“你跟着这位女士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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