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爷驾到束手就寝(914)+番外
不知情的鸣谷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这日,在给妖尊研墨时,便说道了。
“鸣谷怎觉着公主近来消瘦了。”
凤青笔锋一顿,眉头皱成了川字:“是瘦了。”
原本就清瘦的小姑娘,越发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凤青都不大放心让她一人出去耍,怕被吹走了,还是儿时胖成小团子省心。
这么一想,凤青起了心思,想将小姑娘喂成胖团子,便唤来了流零。
“十八。”
“师傅。”流零恭恭敬敬,比初来听茸境时,越发沉稳,不多话,不多动。
凤青惜字如金,道:“你师姐瘦了。”
流零沉思了。
师傅这是在问责。
流零思考了一番:“许是师姐木瓜吃腻了,近来时常食欲不振,吃得不多。”不过,每顿还是有两三碗,搁一般姑娘,这饭量也不小,只是与以前比,相差甚远,以往都是以锅论的。
“木瓜?”
流零回凤青的疑问:“师姐特地吩咐的,还要再吃一个月的木瓜。”
凤青沉吟不语了。
鸣谷就好奇了,不解地问道:“好端端的吃什么木瓜啊?”
流零道:“那只鸟说,为了抬头挺胸地做人,波涛汹涌地长肉。”
鸣谷:“……”
凤青:“……”
话题,戛然而止,不适合再深层次探讨了。
天色微暗之后,鸣谷随着凤青去了一趟藏书院,不出意外,十八弟子在勤学苦练,十七弟子在昏天暗地,睡得日月无光。
罢了,桃花身子骨不好,也不指着她能对着一院子的孤本妖法有所造诣。
“师傅。”
流零放下书,走过去,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凤青颔首,走到避光的那个角落里,俯身轻唤了一声:“桃花。”
小姑娘睡得迷迷瞪瞪,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句。
“青青……”
翻了个身,换了一只手,她便又睡过去了,压在她手臂下的一本野史小传被蹂躏得不成样子。
凤青失笑:“这里凉,回去睡。”
嗓音不由轻了又轻,眸中清润的光影,细细碎碎,很柔和。
也不知是醒了,还是做梦,小姑娘还闭着眼,梦呓着嚷嚷:“青青抱。”
这小无赖!
一旁的鸣谷摇头直笑,看着自家妖尊大人脱下披风,小心翼翼地裹住小无赖,把她抱起来,走出了藏书院,鸣谷赶忙出去领路。
外头,大雪纷杂,冷风瑟瑟,抖落了一树的积雪跟落花,天上,黄昏色沉沉压下,将听茸境遍地白雪折射出似有若无的斑斓色彩。
桃花醒了,早便醒了,睁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看着凤青,纤细的两条细胳膊挂在他脖子上,正笑得眼里揉花。
凤青开口,唇色浅薄,语风略微带了雪的凉意:“桃花。”
“嗯。”
她乖巧地窝着,像只听话的猫。
凤青静了片刻,道:“莫要再吃木瓜了。”
怎地突然提到木瓜。
“嗯?”桃花懵懵然。
凤青又是静默了少顷,他将她放下,抵着她足尖站着,隔得近,气息微热,娓娓念道:“美人骨,在骨不在皮,世人大多眼孔浅笑,只见皮相,未见骨相。”
美人骨,闻所未闻。
桃花似懂非懂,眼睛大而有神。
她只觉得凤青嗓音缠缠绕绕,好听地能蛊惑人,叫她有点儿心神不宁。
凤青喊:“桃花。”
她心尖儿倏地颤了一下:“嗯?”
“你不用俯而就之,不必曲意逢迎,也无需悦已者容,”凤青道,字字低低好听,“我能看到,你的美人骨。”
在骨不在皮,她拥有一副世间最美的骨相,是气节,是心相,不浅显,他却能瞧见。一眼就能看个透彻,干净而纯粹,没有任何掺杂。
她认真听着,眼底笑意愈发深深。
凤青微蹙眉头:“听懂了吗?”
拐弯抹角,讲了一堆佛理,再与木瓜相关联,并不难懂不是吗,他是说,她骨相美,不必在意皮相。
桃花点头,笑着断章取义:“你在夸我美。”
凤青不置可否。
“只是,”桃花故意顿了一下,顽皮地拖长了语调。
凤青对视她的眸,只觉得跌进了缠缠绕绕的网里,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顺着话问:“什么?”
桃花凑近,凤青略微后倾。
她扬唇一笑:“我的皮相,是不是也很美?”
漫漫白雪,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梅花树旁,脸颊染了好看的浅绯色,明动的眼,似陨落进了北赢三年为春的夜星,璀璨而斑斓。
“嗯。”凤青点头,很美。
桃花笑得更欢了,一双眼眯成了弯弯的半弧,倒像只狡黠的狐,她抱着手:“不过我还是好奇,木瓜有没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