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韵楠上前压住她小脑袋,用自己庞大的躯体,覆盖住她全身。
沈佳妮抬眸问,“你干嘛?你走开啊——”
“我说过,就算只有一线希望,我不会放弃你!”
话落。
只听——
轰——
滋滋滋——
监视器变成漫天的雪花。
辰穆阳低着头,全身发抖,拳头被他咬得鲜血四溢。
杜伊宁一抓他肩头。
“师弟,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咱们只有七分钟了。抢不下遥控器,余下几层楼的人质,全部得牺牲。”
辰穆阳缓缓抬眸,一个吞噎,把泪水全部吞进肚子里。
杜伊宁继续发消息给他,“五个嫌犯已经排除。现在就剩下三个了,四点钟一个保安,六点钟一个保安,和你哥!时间来不及了,咱们博一把吧!我先潜下去,六点钟那个保安交给我,剩下的那个保安……”
辰穆阳无声一挡,目光炯炯,坚定有神,枪口从管道处探出来。
子弹咻地一下,笔直射向辰木青右肩。
噗——
“嗯——”辰木青倒在地上的同时,右手的遥控器,滑落一旁。
通风管被人一踹,杜伊宁火速跳下来。
辰木青爬起来,刚刚拾起遥控器就被他一脚踢飞。
辰穆阳也跟着跳了下来,三人缠抖没多久,辰木青被制服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辰穆阳一把抓起他头发。
头发撕地一声,脱离他的头皮。
满是纹身的脑袋,露了出来。
辰穆阳愤怒的扭过他身躯,一把撕破他的脸皮,拳头狠狠往他脸上招呼去。
碰——
碰——
“哈哈——”
“嗯哈哈哈——”
越打,他笑得越猖狂。
“哈哈哈——就算你有能耐拯救全世界,你终究没能力救回你的女人!哈哈哈——你们知道我的痛苦了吧!”
辰穆阳一把提起他衣领,“我哥在哪儿?”
“放心吧,我只想弄死你的女人。你哥的命,我没兴趣。他被我困在电梯里!”
子弹上膛,枪口对着他脑门,他冷声问,“临死前,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野狼冷冷的看着他,轻声说,“如果你没有变得和我一样疯狂,那就证明你还不够爱她。如果你真的爱她,那就接下我的游戏吧。它会让你着迷的!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你女人跟你告别的模样,有多美?”
辰穆阳怜悯的腻视着他,“你是不是没能听见师姐临死前的遗愿?所以把这场景寄托在别的女人身上?”
“啊……被你发现了?”野狼嘴角一翘,笑得格外幸福。
“你这个变态!去死吧——”
碰——
血液溅满他整个脸庞。耳鸣声慢慢袭来。
始作俑者一消失,他也没了任何生气。一个人坐在尸体旁,把头埋在双臂下,沉默得叫人害怕。
杜伊宁留在现场指挥善后。
辰鸿和辰木青已经被送去医院。
辰鸿心脏病发,直接被推进急诊室做手术,一家人都候在急救室门口。
从他接到大厦被人封锁的消息,也就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把他的世界全部颠覆了。
就如野狼说的那样。就算他解救了全世界又能怎样?他终究救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辰穆阳被一通电话叫到医院,不过不是他父亲急救那家,而是靠近海口的一家小医院。
医院病床上,压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辰穆阳上前三步,一巴掌直接把她挥醒。
“啊——不要!不要打我!不要伤害我!我听话,我会乖乖听话的!”
“贱女人!”辰穆阳一通嘶吼,“说吧,你想怎么死?我成全你!”
江惗回眸,哭着大叫,“我是无辜的!是那个坏蛋逼我这么做的。我也不想的啊!”
“无辜?”
“对!我是无辜的!我可以对天发誓!那个坏蛋把我逼得都快精神分裂了。”
“他拿什么东西逼你?”
“我宝宝呀,他说,如果我不照做的话,他就把我宝宝弄死!我……我也是逼于无奈呜呜呜——”
辰穆阳退离床榻,轻声说,“我等沈佳妮父亲醒来,询问他的口供后,再来找你算账。”
辰穆阳候在沈唐傅床前许久许久,直到第二天天亮,他才幽幽转醒。
“伯父。”
沈唐傅睁开迷离的眸子,“啊——你是谁啊?”
“我是辰穆阳,辰家小儿子。”
“啊?辰家的小子不是才十五岁嘛!哪有你这么高的个子呀!呵呵,那臭小子一天到晚欺负我女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呵呵呵……”
辰穆阳坐上床榻,抓住他肩头问,“伯父,我问你,你记得是谁绑架了你?是不是那个女人?她是故意的?还是被逼迫的?”
“你说什么啊?你别抓我肩膀,痛死了!我女儿呢?我的宝贝小女儿呢?”
“你女儿坠落海底,生死不明。”
“啥?你瞎说啥?我女儿去海边干嘛?她学业很忙的。”
辰穆阳沉默了,“伯父,今年几几年?”
“19XX啊。”
“……”
沈唐傅的记忆,退回到了十五年前。对于昨天晚上的事,问他,白搭。
辰穆阳窝在角落里抽烟。
肩上压上一只手掌。
“这只狗儿?呃——它真的是狗儿么?我怎么看它面相,感觉有点像狼?”骆绍辉摸摸贱贱脑袋瓜子问。
贱贱缠上了辰穆阳大腿,蹭啊蹭,“哼——哼——”麻麻人呢?
那天晚上麻麻把它留给了小白叔叔照顾,小白叔叔又跳河里去了,留下它一条狗儿独自一人窝在船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多可怜的哇?
骆绍辉嘟囔说,“这狗儿可真有灵性,人话都能听得懂?那天我怎么扯它它都不肯走,愣是留在船上发呆。还拿脚丫子划水,想跳海。后来我说带它去见沈佳妮,它二话不说就跟我走了。”
辰穆阳蹲下身子,毛茸茸的白色毛发,揉了又揉,他眼眶通红。
贱贱伸出舌头,塔拉塔拉舔着他下巴安慰他。
麻麻肯定生粑粑的气了,所以才不回来滴,快去哄哄她呗,像贱宝宝这样,多舔两下,她就不生气了嘛!
辰穆阳哽着嗓子,话都吐不出半句。看见贱贱,他就想起昨晚屏幕里,沈佳妮跟他的凄切告别。每每想起那画面,就好像有把刀,陵迟着他的肉骨。
“我打捞了一个晚上,就捞出了这个穿潜水服的女人。怎么?她不是从犯么?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无辜的?你确定她是无辜的吗?”骆绍辉轻声问。
“我也不确定。要先搜证据。”
两个男人的对话,时雨昕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她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嘶吼道,“不确定?还需要什么证据?是她绑架了佳妮的父亲,还把我母亲刺伤了。她记恨我破坏了她的家庭。她有复仇的动机。”
“雨昕,你别激动。”纪瑾压着时雨昕的肩头说,“江家人都过来了,江惗的母亲去警局自首,说是炸药可能是她运送的。”
“什么?”辰穆阳拧眉问,“江惗的母亲帮他运送炸药?”
“对,江惗母亲说,她女儿被人绑架了,那个绑匪没有要求赎金,而是要求她每天给他把炸药送进大厦里。在运送包裹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那是炸药。”
“那江老头子呢?”
“江惗的父亲全完不知情,他以为自己女儿伤心过度,一直躲在朋友家里疗伤。”
时雨昕激动的说,“她们母女俩倒好,干了这么大的勾当,还恬不知耻的喊无辜?”
骆绍辉一本正经的回了她一句,“如果真的如江母说得那样,那江母是无罪的。”
时雨昕踉跄了一下,“你说什么?”
“被胁迫的犯罪同伙,在不知情的前提条件下,她是无罪的。”
时雨昕浑身颤抖,“那江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