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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来的先生(238)+番外

话一出口她觉得自己毫无说服力,金世安是白杨的男人,还是打了证的那种。

白杨更加委屈:“他说那样比较爽嘛。”

套子的事情他真的提过啊,但是金总把这玩意儿理解成浪荡公子的下流情趣了,金总断然拒绝。

“你是什么人,我爱你都来不及,怎能轻亵于你?”

白杨一时没反应过来“轻亵”是个什么意思,但他想反正不用更爽,于是顺水推舟就再也没提这事。

“我让小马去弄,下次再让我知道你们乱来,我——”

“你怎么样呀?”白杨突然卖萌:“卸我跟金世安的腿啊?”

郑美容火大:“老娘卸了他的东西你信不信?”

信信信,郑总厉害,白杨害怕。

现在他们面面相觑,时间紧迫,还欲火焚身,这要怎么办?

世安沉吟道:“要么你电话叫小马过来。”

白杨在他身上扭:“卧槽……等他那要什么时候了啊!我让他们去吃饭了!”

而且多尴尬啊!

世安见他忸怩不安,又笑起来:“要么我小心一点,美容说是弄在里面不好,怪我过去没为你多想,只以为你也喜欢。”

“我是很喜欢嘛!”

世安刮他鼻子:“你是个糊涂虫。”

大家都是痛快人,计议已定,金总愉快地把他的杨杨放在桌子上,预备开吃。白杨转过脸,忽然看见那两朵从食盒里探出来的玉兰。

杏也好、桃也好,梅也罢、兰也罢,春天总是这样蓬勃又娇艳。

“金世安,这一套菜叫什么呀。”

金总很不悦,金总要波动了:“你怎么这个时候倒会分心?”

“哎呀,感觉是成套的嘛。”

世安无奈地笑,吻着他道:“叫做春日宴。”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但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第98章 沁园春

白杨从来念不下书的人, 跟了金世安几年,渐渐也能静下心来学写字了。只是读书这一块功夫,讲究的是童子功,壮年补来, 终究不如幼时熏陶来得深刻,加之他家中文化氛围并不厚重,便是想读也不知从何读起。

“你看的书我又看不懂。”白杨委屈。

这是实话,真不是他撒娇。金世安素昔所阅, 时常是九分文言,一分近代, 白杨问他现在这么多, 为什么不去看看,世安笑道:“凡有著书立说,难免世人吹捧, 成一时浮华。须知文字这种东西,便好像玉石金珠, 非历年沉久, 不能见其真章。我自己的看法,管他是什么好书, 不过五十年者, 我一概不读。”

白杨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他金爷爷就是很厉害, 很diǎo——自己看书是有字就读, 知道个剧情就美滋滋, 金世安看书可了不得,不是别人教他,是他挑别人,还要等人家过了五十年才肯读!

因为有这个毛病,金世安看的书,都是精挑细选,便是文言他还要挑三拣四。前清的文人里,金总只瞧得上袁枚,其余人都是半赞半讽,这些书只够给白杨当睡前读物,真要读书,金总便按着白杨念些诗经乐府。

金总头头是道:“这些东西总有益处,毕竟千年万年它还留着,可见一定是好的。”

两人无事在家时,也时常坐在一起调文弄墨,虽然一个是八十年老朽,一个是半吊子文青,居然也能其乐融融。

于是保罗常见他两个老板坐在露台上头,互相接龙些狗屁不通的诗歌。譬如今年未过立冬,南京忽然下了一场早雪,世安便携了白杨的手,往露台上看雪。世安裹着皮裘,白杨穿了圆鼓鼓的羽绒服。两个人装神弄鬼,先称赏一通,世安道:“朝来雪色霁。”

白杨憋了半天,说:“秋草萋已绿。”

世安看他一眼,顺着他念道:“四时更变化。”

这个白杨就倒背如流了:“岁暮一何速!”

世安含笑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我试试你的功夫,你就拿些十九首来搪塞我——既不合情景,又不合韵,这就是行酒令你也是判一个输。”

白杨拱在他怀里顶嘴:“那本来就是秋天下雪呀,我说秋草也没毛病嘛。”

行行行,都是你对,你萌你有理。

世安笑着将他笼在怀里:“难得雪下得这样早,手冷不冷?”

白杨不怕冷,他主要是想撒娇,两个人腻味了一会儿,又一齐去看晨光里的雪色——这是紫金山下,南京高处,一眼望得尽整个金陵城戴雪披霜,倒也真如白杨所说,因为雪薄,所以萧山枯水处就有苍翠劲绿的秋草,而整个紫金山已经白了头,茫茫的一片都是银装素裹。

白杨随口小声念道:“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这两句诗,世安闻所未闻,只以为是他的杨杨随口做的,不禁惊奇起来:“这几句大有意气,是我小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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