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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来的先生(220)+番外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为了前途出卖爱情,不像他会做的事。”李念吹着书架上的灰:“金总,你这样说,我很不爽。”

世安忍不住逗他:“说不得吗?你这就心疼了?”

李念嚼着口香糖,“心疼谈不上,只请金董事长你下次不要说些有的没的,损害他的形象。”

世安偏头看他,不禁微笑起来。

其实李念原本就是个爽快人,只是过去许多心事,把他扭曲得变了样子。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世安想,失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念把档案册顶在手指上打转:“跟你坦白说一句,我也不怕钟越听到。我虽然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但我确信,他跟我想找的不是同一个。”

“哪里不对吗?”

“他在说假话。”李念毫不客气,“两个人过去关系是好还是不好,很多细节能看出来。他说我们一直同圌居,我却并不觉得在那里住过。虽然地方是很熟悉。”

世安饶有兴味地看他。

“我醒过来之后,你们全都告诉我,别再折磨他。而钟越的说法是,我对他一直很好。”李念转过脸,“你们的说法偏差很大——我不可能对我喜欢的人不好,所以我想他也许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世安一肚子笑憋在心里,“过去那个真不如钟越好,你可得衡量清楚。”

“好不好是我的事,我什么都忘了,只想找这个人。钟越再好也不属于我。”

他说了这句话,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仿佛自己说错了什么。

世安摸圌摸鼻子,“就不觉得可惜?难得他貌若天仙,对你又死心塌地,这么好的人上哪儿找去。”

这话触动了李念的情肠,是的,他过去的爱人似乎并不完美,他记得他甚至有些胆怯。他朦朦胧胧想起他和那个人初次见面,是个寒冷的夜晚,似乎还在下雪,那个人坐在窗下,一动不动地看窗棂上的积雪。李念想,漂亮极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像条油光水亮的雪豹。

他走向他,雪一样的男人抬起脸,居然脸红了,而且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依稀记得他幽深的眼睛,像无星无月的朔夜,黑得让人心旌动摇——是太黑了,像十二月深澈的夜空,让星和月都羞于放射光亮。

李念又开始觉得头痛,摇摇晃晃地低下头,世安连忙扶住他,李念坐下来,半日方道:“我记得这个人是个结巴。”

世安怔了片刻,终于失声大笑:“钟越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他原本就是口吃。你病了,他一夜之间忽然好了。”

李念愕然地抬头。

“不信你翻翻自己的笔记,”世安笑着摇头,“他大约是怕你难过,过去你们总是不愉快,说到底是你的错。”

而李念已经站起来,纸箱也丢下不管。

“谢谢你,金总,”他头也不回,“谢谢你告诉我。”

钟越以为李念很快就会回家,而他7点还没有到家。

钟越只好下楼去等他,左等右等也不来,打电话也不接。钟越心里着急,又打世安的电话,世安莫名其妙:“早就回去了。”又说,“哎,他手机忘在这儿了。”

钟越真急了。

他想去开车,又觉得不妥,徒步向外走,整个南京沉入夜色,茫茫人海,何处去寻?

他好不容易救回他,他去了哪里?

钟越只身在路上跑着,世安和郑美容都来电话:“你不要急,我们联系警方了。你先回家去,万一李念回去了呢?”

他又茫茫然走回家去。

家里灯还亮着,门也开着。

李念真在家里。

钟越真想冲上去打他,或者按住他,可他什么也没做。

李念站在门口,盯着他,两人互相看着,都不说话。像过了一生那么漫长的时间,李念嘴唇翕张了许多次,才发出声音:“小钟?”

钟越忽然觉得眼泪流下来,不为别的,只为这两个字。

李念踌躇着,向他摊开掌心:“我想送你,可是弄丢了,所以我又去买了一个。”

是颗钻石。连盒子也没有。

“你已经送过我一次了。”钟越说,“在我床头。”

李念看着他,这一刻心中竟然只觉得空白。他下意识地去摸钟越的长发。

“先别哭,”他盯住钟越的眼睛,“漂亮的钟先生,你为什么骗我?”

钟越满心的着急,被他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觉得委屈,又觉得甜蜜。

“你把我的小钟藏起来了,应该还给我。”李念说,“我想要抱抱他,可以吗?”

“不可以。”钟越赌气说,“允许你吻我。”

李念二话不说地拉低了钟越的脑袋,嘴唇碰触的一刹那,两人都短暂地停顿,漂亮的钟先生迟疑地问:“你现在不会觉得恶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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