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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莫能弃(56)+番外

作者: 清水慢文 阅读记录

说完,我灰心丧气:上天都有耐心让人们按照自然的规律学习,我干吗在这里横插一腿?反而让大家都与我陷在了这个麻烦里。不禁说道:“我只是个过路的,平庸无能,不能阻止恶行,不能救人苦难,也不能疗人病痛。我不是来给你们调解纠纷,你们之间世代血仇,恩怨交葛,不是外人可以理得清。只能靠你们自己寻求破解。我们就此告辞了。”

两边的人都不动,那两个头目不说话。气氛紧张,我开始慌乱,低声对李伯说:“你能不能到他们耳边说句话?”李伯说道:“不能,我不能离开小姐。”

钱眼笑了:“什么话?知音,我去说。”

李伯皱眉道:“钱公子不可冒险。”

钱眼晃头,“我是要饭的出身,自来熟,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知音,你告诉我。”

我在钱眼耳边说:“你对那个老者说‘你的嫂子’,再对那个大汉说‘你的父亲’。”

我离开了钱眼的耳朵,钱眼还伸着头半天,问:“就这些?”我点头。钱眼一笑说:“太简单了。”说完,身子骤动,可没有脚步声。在拥挤的人中,闪避挪让,几声:“失礼多谢”就到了那个老者身边,老者才要举手抵抗,钱眼已经在他耳边说了句话,眨眼就蹿行到了另一边。对那个大汉说完,瞬息就回到了我身旁。周围密集的人群,对他毫无阻碍,前后没过几分钟。一时间,大家静寂无声,大概都和我一样,被他这些快速无声的动作惊住了。

钱眼隔着我,对杏花笑:“杏花娘子,想我了吗?”杏花张了嘴,说不出话来。看看人们不动,钱眼眼睛一转,大声说:“知音,他们没反应,我是不是说错了?这回我反过来说一次!”说着,就要动,那边老者开口道:“大侠一番好意,我们心领了。给大侠一行让路。”这边大汉也说:“多谢指教。”

人们一通喊:“让开让开,让他们走!”开始让开了一条路。

李伯在我身前回头说:“小姐跟上我。”他看着钱眼,说道:“钱大侠……”钱眼嘿嘿笑:“别别,李伯,钱公子就行,显得我是个文人。你领路,他们都交给我了。”

我泄了劲儿,开始颤抖,杏花一把搀扶住了我,低声说:“小姐,快走呀。”她的手也在发抖。我低了头,脚步磕绊地被杏花扯着走出了漫长的人群夹道。终于到了马前,我哆哆嗦嗦,杏花连推带扶地把我给弄上了马鞍。李伯从鞍边抽出了剑,挂在腰间,轻出了口气。

李伯上马,骑过来牵了我的马缰,对钱眼说:“钱公子在后面慢走,别让人跟着我们。”钱眼答应了一声。李伯等着杏花骑到了我的马边,谢审言跟在了我的马后,才说了句:“小姐,我们走快些,你扶好。”说完趋马前行。

走了不久,我们身后,一片杀声骤起,双方终于动了手,但没有向我们的方向袭来。

我打着颤,只有紧握了鞍子,觉得身心空虚,像一片叶子,能随着奔行的马飘起,再坠于路边,零落成泥。

第十八章 杏母

终于到了旅店,下了马,我几乎得迈不开步子。杏花半搀半拖着我进了屋。我一下就倒在了床上,抖了一夜,不想吃东西,只喝水。到天快亮了才睡了一会儿,可一下就醒了,心中乱跳。一闭眼,就似乎回到了那些激愤的人群中。

第二天我还在床上躺着,除了杏花,谁也不想见,昏昏沉沉,似睡似醒。到傍晚,我终于同意让一个郎中给我看病,说是受了惊吓,心悸胆虚,没有说出我其实是经历了一次神经错乱。他开了药剂,真是苦得难以下咽。又是一夜半睡半醒,手脚冷战。次日,早上,李伯找来了一位针灸郎中,把我的脑袋扎成了一个针葫芦。我喝了一口汤。下午,李伯找来了一个盲人女子,给我遍体推拿了半日,我天黑后睡了一个时辰。

后面又是七天,我成了这镇中郎中的试手的病人。每天有人来给我扎针推拿,说这说那,让我喝各种苦难的药剂,我终于渐渐地开始吃些东西。

我从第二天起就告诉杏花,凡是来看我的郎中都要去看看谢审言,反正人来了,顺便多看一个也好。她后来告诉我他们都去看过,谢审言依然不说话,也没表情,但任他们号脉查体,扎针推拿,也喝下了所有给他的药剂。

我出屋的那天早上,感到我不是出了房门,是走出了我的乌龟壳。我叹了气,虽然还是经常心惊肉跳,但晚上开始能睡觉,也吃得下东西了。杏花带着我走到临街的露天饭桌前,那三位已经在那里。谢审言戴着斗笠。

一看见他们我就深垂了头,找了个凳子坐下。李伯说道:“小姐,今天如何?”我不抬头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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