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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莫能弃(111)+番外

作者: 清水慢文 阅读记录

李伯眼睛左右一看,丽娘对着在门口听命的人说道:“都先退下吧。”有副主母的样子了。

屋里只剩我们几个时,李伯说道:“我府那逃走的奴仆被官府捕获了!”

他话一出口,我的心就往下一沉,东窗事发这个词一下子蹦了出来。

李伯接着告诉我们,那个逃奴为辩护自己的逃脱,向衙门陈述说董太傅之女董玉洁无端虐待下人仆从,手段残忍,他若不逃,性命难保。如果官府不信,可查对谢御史之子谢审言,盖其被判官奴期间,落入董玉洁之手,被日夜鞭打用刑,几近死去。官府查对了官籍记录,证实谢审言确是被我府所买。官府已向谢府求证,谢府家人代替主人回复说谢公子的确曾身受苦刑,伤痕遍体。

官府顾及太傅声誉,先传信府中,言说:逃奴弃府,属无户籍之人,加之又首原主人之短,本可判虚言惑众,严惩不怠。但他的供中牵涉了谢御史的公子曾被施刑,而谢府家人证实了逃奴所言。毕竟谢御史如今是朝中要臣,对他的儿子的遭遇,也该有个交代。可否请我府中人出面澄清一下事实,也好洗去我府,也就是董玉洁,虐待奴仆包括前犯官之子的嫌疑。开堂之日定在了三日之后,届时府中任何一人都可前往,与逃奴和谢府的家人对证一番!

这请求,表面恭敬,实际让我府无处可躲。

丽娘听了,半晌后道:“等老爷回来定夺吧。”我也想好好地思考一下,就告辞了丽娘,和杏花回了房。

我不得不佩服爹的远见,他那时早就说了事情有可能会发展到这一步,此所谓是祸躲不过。我想象着如果我还在那边的家,对我爸说了这事,他会说什么。他会一如以往地说:“你得自己拿主意。只记住有的事,你能改变。有的,你不能。知道其中的区别,改那些能改的,接受那些不能的。”

父母给人们的影响,比平常人们理解的要深远得多。研究已经证明,成年的人依然会被父母在他们儿时给予的评价所影响。在这遥远的异时空,我还止不住要回想我父亲对我的指点,希望能找到我解决目前困境的途径。

按我爸的话,我思前想后,觉得这事肯定是我改变不了的了,只能接受下来,承担责任。有人可能说这是消极。消极是积极的反面,代表沮丧和败落。我觉得我该是被动,被现实所迫。

晚上,我们一家人加上了李伯和钱眼都聚到了大厅。大家先静坐了一会儿,习惯一下这让人羞愧的话题。

爹先开了口:“此事本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分明是想弄得路人皆知,毁去洁儿的声誉。更要紧的是,让大家都明白,我府曾趁人之危,对谢御史之子下了毒手。其中含义……”爹叹了气。爹现在的处境十分微妙,最好不要有什么把柄,更不能挑起皇上和朝堂众臣对他的不满。

哥哥沉思道:“必是那贾功唯所为。他有我府的逃奴在手,知道其中周折。我们回程与他相遇,他曾用言辞激审言寻死,以坐实可惩妹妹的罪行。现在谢御史官复原职,他把逃奴交给官府,将这段内情公之于众,一方面损了爹和妹妹的声誉,一方面激起了谢御史和同僚对爹的仇恨,他还根本不用出面。”

丽娘问道:“不能只推是逃奴挟私诬告?”

爹说道:“那谢府的证词又如何?谁刑伤了谢审言?官府有记录,他被买入我府。”

李伯说道:“我可前去领罪,否认小姐干过任何事情,说是我刑伤了谢公子。”

爹又轻叹:“掩耳盗铃之术,若谢审言出面指证……”

哥哥说道:“审言断不会如此!”他的话中有对谢审言的完全信赖,我听到耳中,忽然想起了谢审言曾为我摇头,拉停了我的马,曾护在我身边……一时间,一丝遥远的温情涌上心来,可我忙按捺下这种情绪,他已与我无关了!我这是怎么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现在怎么想起他来了?!

爹又微摇头说:“即使谢审言不出面指证,仅凭李伯几句话,官府也不会如此善罢甘休。他们既然把这事弄得这么大,已是立意毁掉我府的名声。李伯身份为仆,就不能免责。他们必追究李伯殴打虐人之罪,当堂之上,会对顶罪的李伯刁难乃至用刑,以逼他说出实情。”

李伯说:“老爷无需担忧,我有武艺在身,不惧刑罚。”

爹依然摇头,“我懂你心意,但如此有悖良心,只能让我家再添恶行,天理不容,必得恶报。”

李伯还是坚持,“老爷,我愿……”

我打断了李伯说:“李伯,这事源起于原来的小姐,我是接替了她的人,就必须由我来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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