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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莫能弃(102)+番外

作者: 清水慢文 阅读记录

细想来,这种情感经验竟是“劝分不劝和”的意思,鼓励人们一有风吹草动,就先撒丫子撤退,别留下来被甩。这让我想起那个故事:两个人在林子里遇见了老虎,一个人赶快换上了运动鞋。另一个人问:“你换了鞋就能跑得比老虎快吗?”那个人说:“不能,但我能跑得比你快。”

人真的天生是自私的吗?我不同意。我过去觉得与人分享我的生活,让别人快乐,我就会感到快乐。我从我的父母那里接受了无数礼物,我愿意一路分给别人。可现在知道,伸出去的手,如果被别人打开,下次再伸时就会犹豫。

好像周围有种势力,逼着人们失去纯真和无私,变得充满防备和猜忌。甚至学习丑陋,泯灭天良。我曾读过一位灵媒的书,她说社会上充满消极,敢来此走一趟的灵魂,就是勇敢的人。不管成功与否,都已经是英雄了。那些勇于保持本心的人,会如逆水行舟,将历尽艰辛,但也会充实无憾。

可有几个人愿意自讨苦吃?我也无法免俗。但心底还是有层悲伤,知道自己归根到底是个胆怯的人,事来时,选择了保护自己,不再是保护他人。我爸知道了,不见得会表扬我。他会赞同我保护自己,但不会喜欢我说别人的坏话。

别说我爸,爹不知怎么知道了谢审言来找过我,晚饭完毕,饮茶时,似乎无意地说道:“听说,谢审言今天来了我府?”我知道他会来那套我家负了谢审言的说辞,但我并没有害谢审言,自然不用以身抵债。就耍赖不出声儿。

哥哥和丽娘交换着眼色,两个人都看我。我就是不说话。

爹等了半天,见旁敲侧击不行,就单刀直入了,“洁儿,他可曾来见你?”

我咬牙,“我没见他。”

爹温和地问道:“为何呢?”

我气不打一处来,想说“管得着吗?”突然警觉我怎么跟个在青春期反抗封建家长的高中生似的,白痴长七八岁了。就按捺了心头的不满,说道:“他是个花花公子,我没兴趣和这种人来往。”

哥哥皱眉说道:“审言从来不是那种人。”

我一撇嘴,“如果有两个女的抱着不算是花花公子的话,那几个才算?”

哥哥眨眼问道:“他什么时候……你说的,那事?”

我说:“酒楼上,给他庆生的宴席。”

丽娘扑哧笑了:“谁家宴席上没几个女子?搂搂抱抱是常事。”

我斜眼看丽娘,“你喜欢我爹娶妾吗?”

丽娘的脸红了,“女子抱一下,和娶妾有什么关系?”

我说:“都是分享,不过是程度不同。”

丽娘又要说话,爹一声叹息打断,“洁儿,我家负了他……”

真的!他就没别的话了,我忙说道:“他另有所爱,我家要成人之美!不仅不该许他婚姻,还应该送给他几个陪酒的女子,表表心意。”

丽娘又出声笑,哥哥清了下嗓子,说道:“妹妹,我敢担保……”

我翻白眼,“担保什么?又不是借债还钱的事!”哥哥不敢看我了。

爹又开口:“如果谢审言有意,我家绝不能……”

我再截断他的话:“他已经说了无意了,这事已经过去了!”

爹叹息,“如果他改了主意……”

我又说:“那是他的事,可我的主意已定,不想见他了。”

他们面面相觑了半天,丽娘说道:“洁儿,我原来以为你是个温柔的性子。”

我不以为然地说:“泥人还有个土性儿呢,这事,谁也勉强不了我。”

爹看了我半天,我努力表现得冥顽不化。他微点了下头,说道:“洁儿去休息吧。”这是把我踢出去了?我告辞,刚一出门,就听见里面他们开始说话,我没听清楚,但我不用想就知道他们是在谈论我,爹也嚼舌头了?看来大家都因为没有电视,只能八卦身边的人没影子的情事,我懒得管他们。

过了几天,我正和钱眼在一起,仆人来报说有个穿了一身叫花衣服的人被拦在了府门外,说要找钱眼。钱眼一听哈哈笑道:“那是我的爹啊!”来的仆人差点没趴下。我忙说:“我去见见,亲自给老人家道个歉。”钱眼忙说:“别!你吓着我爹!”

我听钱眼每次提到他的爹的话,都该是个有阅历的人说出来的。钱眼有十分敏锐的见解,他是他的爹带出来的,我原来想像,他的爹虽然是个乞丐出身,有可能是个洒脱达观的模样,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一副贫困不能折其腰的样子。或者,是个精明干练的人,像个乞帮领袖似的人物。

可到了府门外,我看见一个也就四十多岁的中老年人,穿了一身有灰有黑,有白有棕补丁的衣服,正蹲在墙根处,一脸黢黑皱纹,表情哀痛,简直让人一见心酸二见就想把家当捐给他得了。这与我的想象相差如此之多,我怀疑自己对人的预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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