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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赐福(235)

谢怜环顾四周,道:“但看这些建筑,不像是历经了千年之久。”

花城道:“那是自然,因为绝大多数时候,铜炉山是完不对外开放的,就像是被封进了一个巨大的陵墓之中,与外界隔离,自然保存完好。”

谢怜低头,陷入了沉思。那边,裴茗终于抛下裴宿过来了,道:“鬼王阁下果然是无所不知。不过,你这些情报未免也太玄奇了,可否问问来源是何处?裴某竟从来没有听过一丝半毫流传在外。”

花城没看他,道:“敢问裴将军,能在铜炉山里搜集到这种情报的,是什么样的人?”

裴茗道:“理论上来说,只要是鬼都行。但鉴于铜炉山的规则会令万鬼厮杀,要搜集到这么多有分量的情报,就要呆的比较久,那么,就一定很强。”

花城道:“搜集到这些情报后,能从铜炉山里出来的,又是什么样的人?”

裴茗道:“那肯定只有阁下这样的绝境鬼王了。”

花城道:“所以,这些情报是我自己搜集的。只要我不说出去,自然不会有任何流传在外。”

他总算回了头,微微揶揄地道:“保守秘密,对上天庭的神官而言,或许比渡天劫还难;对我而言,却不是。”

“……”

这话没错。要是有类似等级的情报被哪位上天庭的神官知道了,要不了一个时辰,你就会在每一个通灵阵都听到大家在激动地讨论它。分量如此之重的情报,花城居然能憋这么多年,没卖给别人,也没说出去炫耀,实在是很沉得住气。裴茗道:“懂了。看来,对太子殿下,花城主非但是无所不知,而且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怜忽然道:“不对。”

众人转首,道:“什么不对?”

谢怜方才一直在苦苦思索,这时,终于右手成拳,在左手掌心里轻轻一砸,道:“我方才说,似乎从没听过‘乌庸国’的名字,这句不对。这个名字,我是听过的!”

花城神色微凝,道:“哥哥在何处听过?”

谢怜回过头,道:“我少年时在仙乐国皇家道场皇极观修道,我授业恩师乃是仙乐国师。他刚收我为徒时,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其实也不算是一个故事,不如说,是给谢怜灌输了某个高大光辉的传奇形象――从前有一个古国,有一位太子殿下,天资过人,年少聪慧,文武双全,乃是一个举世无双的惊艳人物。他爱他的国民,他的国民也爱他。直到他死去很久,人们也没有忘记他。

国师语重心长、和蔼慈祥地对谢怜道:“孩子,希望你能够成为那样的人。”

当时年纪尚小的谢怜正襟危坐,不假思索地道:“我不要成为那样的人。我要成神。”

“……”

谢怜道:“如果您说的那位太子殿下当真如此举世无双,为什么他没有成神呢?”

“…………”

谢怜继续道:“如果人们真的没有忘记他,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有人提起这位太子殿下呢?”

“………………”

谢怜发誓,他提这些问题的时候不带半点挑衅和叛逆之心,是真心好奇,不解求教。但国师听到之后的表情,还是十分精彩。

为什么谢怜可以将道德经倒背如流?因为,就在这一天的晚上,国师让他抄了一百遍道德经,美其名曰,“修身养性”。谢怜十分怀疑,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尊贵的太子殿下的份上,国师会让他跪在钉子板上抄。

总之,从此以后,道德经的每个字都深深地烙在了谢怜的脑海里。顺便,也对这位“乌庸国的太子殿下”,留下了一点点印象。

谢怜平素颇爱读书,并未在古籍上见过“乌庸国”的相关记载,因此觉得多半是国师随口杜撰出来想教育一下他,要不就是国师牌打太多记岔了。但他觉得没必要拆穿,也不想再抄一百遍道德经,便不较真,也没放在心上。

裴茗道:“太子殿下,听起来,你们仙乐这位国师,来头不小,知道的也不少?能问问他后来怎么样了吗?”

迟疑片刻,谢怜道:“不知。仙乐国破后,很多人后来如何,我都再没见过了。”

这时,他忽觉脚腕一紧,神情一凛,道:“什么东西!”

正欲一脚下去踩个分筋断骨,低头一看,松了口气,道:“小裴将军,你干什么用这样的方式出场?好险好险,差点废了你这只手。”

那只手正是裴宿的。他整个人趴在地上,脸埋在土里,两手一只抓裴茗,一只抓谢怜。二人蹲了下来,道:“你想说什么?”

半月抱着罐子道:“不知道,方才裴宿哥哥一直在地上爬来爬去,好像发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裴茗道:“哦?这样也能有所发现?不愧是小裴。所以你发现了什么?”

裴宿松开抓着他的那只手,指向一边。谢怜顺着他的指引望去,道:“这是……”

众人都围了过去,研究一阵,道:“牛蹄印?”

裴宿的脸终于从土里抬起来了,哑声道:“这,是……雨师大,人的护法坐,骑留下来的印,记。”

半月道:“裴宿哥哥,你的断句好像错了。”

裴宿道:“我没,事。雨师大人,人,人……”

他就卡在“人”这里转不下去了。谢怜怀疑道:“这……莫非是中了蝎尾蛇毒?”

半月道:“蝎尾蛇的毒性,不是这样的……”

花城道:“雨师已经遇到西边这个黑衣男子,并且打过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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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左右慌不择东西路 3

●此为系统防|盗, 在晋江买足本文50%的vip可马上看更新●谢怜当场便怔了一怔。看那少年身形修长,却是帮他拎着一大包破烂, 还拎得如此泰然自若, 直教他心里连声道罪过罪过。三郎迈了几步,已经走了出去,谢怜待要追上,忽然想起那赶车的老大爷还躺在车上, 当下折回去又是伸手一点, 把人弄醒,叮嘱他今夜之事千万不要说出去。那老大爷路上见了他的本事, 说一哪里敢有二, 连连点头, 拉着老黄赶紧回家了。

板车上剩下的东西只有一卷席子了,谢怜把它背起, 再回头看, 三郎已经单手扛着那一大包乱七八糟的东西, 悠悠地上了山坡。

到了那座歪歪扭扭的菩荠观前,三郎一低头,扑哧一笑,似乎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谢怜走近才发现, 他在看的是那个危房求捐款的牌子,轻咳一声, 道:“你看, 就是这样。所以我方才说, 你可能住不惯。”

三郎道:“挺好的。”

以往,都是谢怜对别人说“还好还好”,今日真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对他说,还真难以形容是何感受。菩荠观原先的木门早已朽烂,谢怜把它拆了换上了帘子,上前撩起,道:“进来吧。”三郎便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这间小木屋里面的陈设一目了然,只有一条长方供桌,两把小木凳,一只小蒲团,一个功德箱。谢怜接过三郎手里提的东西,把买回来的签筒、香炉、纸笔等物摆上供桌,点起一支收破烂时人家顺手塞的红烛,屋子里霎时明亮起来。三郎随手拿起签筒,摇了摇,放下了,道:“所以,有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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