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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87)

出人意料的是,皇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让苏省官员自己审,而是下旨着刑部与都察院即刻赶赴苏省同审此案,要求务必查清真相,不放过任何有关之人!

而在京城官员来南江府的路上,刘文洲和高广著已接到旨意,当即将此次秋闱考官全数投入大狱,并封锁全城,不放任何一个考生离开南江府,就连提前回乡的考生也全数被抓了回来。

解元魏渺、举子谢林,还有乡试前所有去拜见过杨文海的考生均被拘押,其余考生也被反复带走问话。

整个南江府人心惶惶,就连普通百姓都不太敢出门。

程岩和庄思宜当然也不例外,短短几日,两人被传走四五次,每次审问者都不同,问的问题虽然相似却刻意倒乱了顺序,过程中则一直有书吏记录。

两人在得知舞弊事发后就有了心理准备,回话非常谨慎,因为稍有差错就会被直接锁拿。据说很多考生由于太过紧张,说话颠三倒四,明明什么都没干还是被扔进了牢房。

第49章 第 49 章

他不是为了北人,是为了那三百多名冤死的南人,更是为了大安的长治久安。

云斋先生面有错愕,许久后,他释然一笑,“言之有理,不过此事需要南北官员合力促成。若你执意要上京,我写一封信给你,到时你带着信去找户部尚书关庭,他在北人中很有威望,若能得他相助,或许事有可为。”

程岩听老师松了口,顿感浑身发软。

他等了那么久,担惊受怕了那么久,如今终于盼来一点希望!

晚上,庄思宜和程岩如约而至得月楼,同窗们多日未见,又熬过一场虚惊,自然都很兴奋。

席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当说到不少嫌疑不重的学生即将被释放后,胡曦岚忽道:“程兄,我打听到,刑部和都察院已对你那位叫周正德的朋友进行了复审,他说自己是受了严刑逼供才承认贿考,实际上除了赴宴时带的一点见面礼外,他与杨文海根本没有半点利益往来。”

程岩一愣,急道:“然后呢?”

胡曦岚:“复审的诸位大人态度已有松动,若查出属实,他应该无事。”

程岩忍不住笑出声,钱忠宝啥事儿都写脸上,他能猜不到吗?

钱忠宝心虚地看了程岩一眼,“我爹他、他想将金翠阁的五成干股送给你……”

金翠阁,便是钱家的首饰铺子,在苏省好些地方都有店铺,是钱家最赚钱的生意。

虽说送干股这件事明显是程岩占便宜,但看钱忠宝的样子就知道,其实是钱家有求于程岩。因为程岩一旦接受了,便意味着钱家与他扯上了关系,说白了,无非是钱家看中了他的前程,想得到他的庇护。

个中含义程岩当然懂,若是别人提了这等请求他肯定会拒绝,不过钱忠宝是他的至交好友,钱老爷也是有名的厚道商人,他不介意帮忙。何况,将来的海上生意他还需要信得过的人来操持,否则跟前生似的全靠他自己,就很烦了。

“可以啊……”

程岩本想说五成太多,哪知钱忠宝一听他答应了,立刻高兴地熊抱住他,“阿岩,你太好了!”

“你觉得朕……算了。”

真帝将那也纸搁在御案上,眼底晦涩不明。

问了又如何呢?他是君王,对与错心中应自有衡量与担当,有些事即便明知是对他也不敢妄动,而有些事哪怕错了,他也必须要做。

真帝如此说服自己,但却仍忍不住看向那力透纸背的五个字——天地有正气!

何为正?人人都懂,可要贯彻始终却很难。

如今朝堂上南党愈发强势,上一回关于南北进士名额之争,他明明已有暗示,但那些南人依旧不知收敛,将北人压得无法作声,也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真帝压在御案的一只手猛地用力,骨节凸出,指尖发白。

他乃帝王,至高无上,怎能被臣子威胁?

钱忠宝带了几大车的见面礼,此时,钱家下人们正一箱箱往程家院子里搬。

明明已是深秋,钱忠宝依旧一脑门的汗,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阿岩,那个,我爹叫我来送贺礼。”

程岩前几次回来与钱忠宝见过几次,知道对方去年便中了秀才,如今还在县学读书,而且还成了亲。可惜钱忠宝娶亲当日,他远在鹤山书院,只能托家人送了一份贺礼。

如今,程岩见对方还是跟没长大似的,心里一阵好笑,“快别站外头了,来我屋子里说吧。”

程家自从得到皇上赏赐的千两黄金,摇身一变成为村子里的有钱人后,家里已经重新翻修过,程岩也有了自己的书房。

钱忠宝还是头一回进程岩的书房,他四下打量一番,夸赞道:“阿岩,你这里布置的真好。”

程岩笑笑,给他倒了一杯茶,“说吧,你爹给你交代了什么任务?”

钱忠宝一噎,顿时胖脸通红,“你猜到了啊……”

众人这才得知,胡曦岚考了举人便不想再考进士,而是准备回浙省了。

“可你回去做什么呢?”在场中大多人看来,他们读书就是为了入仕。而以胡曦岚的实力,一个进士的名额几乎十拿九稳,为何却不考了?

“我想办家书院。”胡曦岚淡淡一笑,烛火微光映在他眼中,泛出点点星辉,“或许受我外祖父和山长影响,教书育人一直是我心中所愿。”

他话锋一转,“至于做官这种辛苦事就交给你们了,盼你们举业顺利,步步高升,将来成为我的倚仗。”

胡曦岚很干脆地饮尽杯中酒,半开玩笑道:“苟富贵!”

众人齐声:“无相忘!”

笑闹声冲淡了些许离情,月华倾洒,明朝各天涯。

“……”

程岩觉得老师才瘦了,但好在精神还行,于是心中稍安。

他询问老师的病情,对方也没瞒着,道:“除了身上有些没力,别的倒没什么不适。”

程岩微一垂头,惭愧地说:“是弟子不孝,让老师担心了。”

云斋先生爽朗一笑,“何须如此啊?我来也并非为你一人。此次乡试舞弊闹得沸沸扬扬,书院中有多少学生都牵扯其中,我身为山长,当然要出面为你们奔走。”

程岩仰头,认真地说:“老师,其实书院中只有我被牵扯了。”

云斋先生:“……”

十月初一,是个吉日。

这一天,苏省秋闱舞弊案终于尘埃落定。

主考官杨文海被处凌迟,一家三十余口尽数被流放。

考生魏渺、谢林,以及另一位虽参与舞弊,但还是惨遭落卷的秀才,均被夺去功名,处以斩刑。

除他们以外,其他学生都无罪释放,今科取中的举人也仍旧作数。至于副主考官和几位同考官则受了不同程度的处罚,有降职的,有罚俸的,也有被申斥的……

但总归还算不错的结局,人们原以为的“血流成河”并未发生。

皇上的屠刀高高举起,却又轻轻放下,让苏省学生大松口气,可苏省的官员们却感觉盘踞在头顶的阴影并未消退,不知哪天就会劈下一道雷来,将他们碾做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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