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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62)

程岩见庄思宜语气轻慢,又想着雷剧里为女主夜闯后宫的对方,忍不住觉得好笑。

船行数日,便到了芙蕖县。

庄思宜和程岩回到书院时,书院里还没有几个学生。

寝舍里只有他们两人,感觉竟像回到了兰阳社学一般。

但庄思宜不敢如当时一般虚耗时光,盖因春学一开中舍就有大考,成绩优异者可直接被选入上舍。

他为了能和程岩同读上舍,每日苦读,给晚几天回来的阮小南造成了极大的压力。阮小南担心被庄思宜赶超,天天比着对方的作息来——要比庄思宜早起,要比庄思宜晚睡。

书院中少部分学生回了家,大多数还是选择留下来。因为一来书院学习氛围好,二来若遇到疑难还可以请教夫子。

程岩当然也没回去,在程金花出嫁前他都不敢回家,寝舍里只走了林昭一个,走前神色凝重,也不知是不是家里出了事。

六月农忙,书院再次组织学生去了村子里帮忙。

这回不再是榕树村,而是大槐村,也不再是帮着收割油菜,而是播种晚稻。

庄思宜的长衫在腰间系了个结,裤腿挽到膝盖,他见程岩将一排秧苗插得整整齐齐,而属于他的那排秧苗则歪歪斜斜得宛若蛇行,顿时感觉自己像来捣乱的,尤其看见田埂上的村民既心疼又不敢言的表情,更觉汗颜。

不止是他,大多学生的插秧成果都不忍直视,就连书院夫子也看不下去,将学生们训斥了一顿。

之后,众人插秧的速度慢了很多,但好歹稍微能看了点儿。

程岩还是老样子抓了把土给庄思宜止血,而后仰头道:“怎么每次都有你?”上一回庄某人还差点儿把手指给割下来。

庄思宜看了眼自己灰不溜丢的脚背,笑着说:“幸好每次都有你。”

或许是日头太盛,程岩感觉有点脸热,他虚咳一声,拿石块将水蛭给压住,“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去找村民借点火,烧死它。”

最后,水蛭悲催地被执行了火葬。

庄思宜等血止住,便继续下地干活,但阮小南却死活不敢去田里了。

夫子冲着阮小南一通骂,阮小南抱着头,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朵蘑菇,引来不少人偷笑。

不远处,庄思宜单手揽着程岩,也笑得开怀,阳光洒在他汗湿的脸上,牙白得晃眼。

那一瞬间,程岩感觉就连庄思宜看过来的眼眸都是金色的,灼人刺目。

这次家里准备了不少年货,虽说因着朝廷新的土地政策,程家暂时没敢让其他人将田地挂在程岩名下,但家里的税免了不少,加上程岩中案首那会儿还挑着收了些贺仪,因此比起往年,程家要宽裕得多。

程岩忙了半个白天,都没见到程金花,紧绷的精神稍有些松懈。

可等到晚上吃饭时,他不想见也得见了,偏偏林氏还乐呵呵道:“大郎啊,你走那几天家里有媒人来过了,咱们小姑子后年就要嫁人了!”

程岩心一抖,头埋得更低。

哪知林氏不肯放过他,谄媚一笑,“说起来大郎你这都十七了,二叔母啥时候能喝你的喜酒啊?”

程岩皱眉,程家吃饭又不分席,长辈们都在席上,问他干嘛?但见他爷奶爹娘都巴巴地瞅着他,并没有责怪林氏多嘴,程岩骤然明白了,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其实家人并非第一次试探他了,他的态度始终都很明确,这次也不例外,“二叔母,我举业未成,不谈亲事。”

谢林一怔:“你不是说他是你相公?”

女子的表情微有些激动,“因为程郎说要来娶我,而且我已为他生了个孩子!”

据女子所说,她本是徽省一名商户之女,三年前去寺庙上香与借宿庙中的程岩相识。

那时她见程岩相貌风流,才华横溢,不禁芳心暗许。

一个雨夜,她与程岩有了夫妻之实,对方承诺要来娶她,可她等啊等,等到发现自己怀了身孕,都没有等来程岩。

“家里人不许我生下孩子,但这是我与程郎的骨血,我又哪肯割舍?”一滴泪从女子姣好的面容滑落,“我便从家里拿了些银子,逃了出去。”

女子找了户乡下人家借宿,直到自己生产,才抱着孩子回家。

“可惜家中父母已不愿认我,我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又不知程郎家住何方,于何处求学,只能带着孩子四处打听。”

女子哽咽道:“我找了程郎两年多,徽省的书院社学都找遍了,还是没有程郎半点音讯,直到今天见了公子,我……”

见女子哭得泣不成声,谢林心中没有半分同情,反而激动得直想搓手!

好哇,程岩平时装得人五人六,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就这种人,也配做山长弟子?也配为一县案首?

谢林一心认为女子能从千万人中遇上他,是因为苍天有眼,想借着他的手揭掉程岩虚伪的画皮。

他心里已信了七八分,但为了不落人口舌,他还是道:“可是程兄从未提起过你的事,尽管夫人的遭遇令人同情,我也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不知夫人所说可有证据?”

见程岩哑口,山长正了正神色,道:“其实我已观察你许久,你心正、勤勉、无畏,足以传我所学。”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程岩心里再无一丝惶惑,当即就行了拜师礼。

拜师一事程岩虽未刻意宣扬,但学生间也陆续知道了,众人都来跟程岩道喜,至于有几分真心,程岩便不得而知了。

就比如说谢林,明明对他的嫉恨都快凝出实体,可对着他时依旧得强颜欢笑。

程岩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的日子依旧平静,唯一的变化,不过是山长偶尔会叫他过去指点几句。

到了五月末,一年的春学便结束了,期间有两个月的假期。

两人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陆清颜始终神情阴鸷地望着他们,黑沉的眼底掩藏着复杂的情绪,也不知在想什么?

七月初,秋学已开。

归家的学生们陆续回了书院,林昭则比他们更晚了几天。

这次程岩才知道,林昭家里的确发生了一点事,原本林家人都想让林昭留在家里打理庶务了,但林昭坚持要回书院读书。

“之前我一人在寝舍,每天无聊得要死,老想回家。”林昭大刺刺地说,“要不是舍不得你们,我还真就不回来了。”

而程岩则想着,或许前生林昭并没有被南北榜案所牵连,而是直接回了老家。毕竟以林昭目前的水平,要考中下一届的进士几乎等同于痴人说梦……

第40章 第 40 章

烟火只有刹那的美丽,璀璨过后,一片寂寥。

“庄兄,你的生辰是何时?”

其实程岩知道,庄思宜生辰正是大年十五,但重生以来庄思宜从未说过,他也只能“不知”。

“我是大年十五那天生的,比你差不多大了半年。”庄思宜笑嘻嘻道:“所以阿岩要不要叫我一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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