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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55)

好在三楼书阁藏书稀少,此时已被搬空了一小半,但火势太快,眨眼间整个西北角都被吞噬。

火爆声夹着呼呼风声席卷而来,屋中又热又烫,让程岩仿佛置身岩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湿发正被急速蒸干,而眼前黑烟弥漫,不但堵住他的口鼻,还迷住了他的眼睛。

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程岩努力睁大眼,快速从柜架上取书,心道再多二十息,二十息以后一定要让所有人离开!

第37章 第 37 章

等到他好得差不多了,书院中的学生已经走了大半,就连林昭和阮小南也在两日前离开了。

热闹的书院突然就静下来,难免让程岩有些不适应,但庄思宜一直陪着他。

“阿岩,要不你再养两日,我们晚几天走?”庄思宜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他。

程岩披着外衫坐在床沿,“不了,我的伤基本痊愈,用了你的药连疤痕都变淡了,不碍事的。”

中午,两人准备下山。

临到山门前,忽闻书院传来一声声钟鸣。

两人驻足回首,都知此乃鹤山书院的传统,每年末,书院都会敲钟十二下,预示着又过了一年,乞求来年平安。

此刻的杨氏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服任人围观般羞耻,一想到要不了多就全府都会知道她被庄世熙抽了嘴巴子,她简直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庄世熙还不肯放过她,一脚踹在她身上,口中骂道:“贱妇!”

“啊——”杨氏惨叫一声,搂住庄世熙的腿,“老太爷!我冤啊!”

庄世熙气得直哆嗦,将那张纸扔在她脸上,“你冤?我娶了你这个贱妇才是冤!”

他又蹬了杨氏一脚,才抽回了腿冷笑道:“看来,是我太宠着你,将你的心给养得太大了……”

说完,他又看了庄思宜一眼,眼中难得有几分愧疚,最终只是一声长叹。

不久,郎中赶来府上救醒了庄敏先,说他乃是急怒攻心所致,并无大碍。

程岩听出是程金花的声音,心里奇怪大晚上的小姑来找他作甚?就算程金花是他的长辈,此时也是未出阁的闺女,不需要避嫌吗?

但他屋中亮着灯火,自然不可能装不在。

程岩将玉牌揣入怀中,应了一声,便起身开门。

月光下,程金花身着一身浅色纱裙,在朦胧月色中显得……很冷。

“阿、阿岩,我新作了一首、首诗,想请你指、指教。”程金花哆嗦地说完,还配合地打了个寒颤。

程岩默了默,“小姑,你不冷吗?”

程金花面色一僵,“不、不冷,阿嚏——”

程岩看着对方乌青的唇,不忍道:“要不你先回去加件衣裳,我去厅堂等你?”

上药前程岩本有些紧张,但药抹到身上,他却感觉很舒服,连原本的疼痛都减弱了。

他却不知,给他上药的人连指尖都在颤抖。

刚擦好药,山长并几位夫子领着位郎中来到他们寝舍。

山长见程岩可怜巴巴地趴在床上,肩背一片血红,心里也自责得紧。但此刻多说无益,他朝着程岩和庄思宜躬身一拜,吓得程岩都不敢动了,庄思宜也赶紧避让,道:“山长,当不得!”

“你们救了我的命,还当不得我一拜吗?”山长声音十分嘶哑,可能是被浓烟熏伤了嗓子,“不提这些了,先让这位郎中来帮程岩看看伤。”

片刻后,郎中诊断出结果,和刘夫子所说基本一致,也让众人安了心。

“你的伤处理还算及时,这几日上药前可用温水清洗伤处,但一定要将水吸干。还有,切记伤口不可被日晒,你也不能喝白水,若是口渴,便在水里洒一点盐。”

“少爷,太夫人气得将屋子砸得稀巴烂,就连她最宝贝的那尊霁蓝釉白梅花瓶都给摔了。”庄棋眉飞色舞地给庄思宜报喜。

庄思宜:“那瓶子我记得是前朝雷光先生的遗作,还是二叔花了大价钱淘来给她的吧?”

“没错!”庄棋笑眯了眼睛,“等她消了气,不知该多后悔!”

庄思宜望着窗外月色,漠然道:“那就不要让她消气好了。”

同一时间,程家。

程岩独坐案几旁,桌上放着一枚水头上佳的玉佩。

他拿起那枚玉佩,感受着掌心的冰凉,想到了庄思宜下船前那一幕——

“阿岩,这回你总该来找我了吧?”庄思宜将玉佩塞到他手上,笑嘻嘻道。

此时,山间的雪早已化了,浓雾掩映下的松柏依旧苍翠,程岩和庄思宜相视一笑,慢步走下石阶。

少年人的背影挺拔,就如山道两侧的松柏,渐渐融入雾色……

四日后的傍晚,程岩终于回到了清溪村。

他离开时,村中稻浪连绵,而回来时,景致又大不相同了。

程岩背着行囊往家走,一路上没见几个村民,只有炊烟袅袅,夕阳映山红。

到了家门前,程岩就见小姑程金花正在院中,手上抱着一篮子衣服。

程岩忙招呼了一声,谁知程金花如遭雷击,傻愣愣地呆站一会儿,扔下篮子就往后院冲,好像有鬼在撵她一般。

程岩望着码头上人来人往,想着此次一别又要月余不见,鬼使神差地没有再拒绝,而是问:“你为何执意要将这枚玉佩给我?”

庄思宜一笑,“那是我小时候跟着族老学玉雕,亲手所刻,对我而言意义非凡,就想要送给你。”

程岩干咳一声,摊开手心端详着玉佩上描刻的线条,好似山川河脉,“是山水画吗?”

庄思宜:“……”

程岩:?

庄思宜:“……是我的名字。”

程岩:“……………………”

想着当时的尴尬,程岩不禁一笑,忽听门外有人道:“阿、阿岩,你在吗?”

郎中的交代庄思宜听得很仔细,显然,他已经将照顾程岩当做了自己的责任。

“不知阿岩何时能好呢?”

郎中又看了眼程岩的伤,“原本约莫要二十来日,但他所用的乃是上好的烧伤药,应该只需半月就能痊愈。”

庄思宜点点头,默默给胡曦岚记了一功,只等着庄棋带回御赐之药,或许阿岩还能好得更快点儿。

之后,山长又勉励了程岩几句,让他安心养伤,便和其他人一道离开了。

晚上,被赶走的两位舍友终于被庄思宜放进门,阮小南一脸不忿,想找庄思宜理论,可又不敢吵到程岩,只气哼哼道:“山长说了,今年会放我们提早回家。”

“不上课了?”程岩奇道。

“对了,林兄和小南呢?”程岩醒来就没见着两人。

“天一亮山长就组织大家去整理书阁了,他俩都去了。”

“哦。”程岩说了几句话,便感觉精神不济,“我有点困。”

“那你睡吧。”庄思宜赶紧道:“我守着你。”

程岩心中一暖,忍不住又看了庄思宜一眼,眼底漾着笑意,“对我这么好啊?”

庄思宜终于露了个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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