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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53)

不论仪容举止,或是神态习惯,陆清颜都在向程岩靠拢,尤其是背影,庄思宜不止一次见有人将陆清颜错认为程岩。

庄思宜:“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程岩脸色微变,“……是。”

若说前生的庄思宜与他相斗是因为立场,那陆清颜就是真正想置他于死地。

他厌恶陆清颜,不想与之虚与委蛇,既然庄思宜问了,他索性承认。

与其做个伪君子,他宁可当个真小人。

庄思宜:“我视你为挚友,你不想与他接触,我便不与他相交。”

程岩心中一热,虽然他并没有要干涉庄思宜交友的意思,但此时也难免高兴,还有点说不出的虚荣和满足。

他自然不会违背本心地劝庄思宜不要顾忌他,而是美滋滋道:“谢谢你。”

“怎么了……?”庄思宜和阮小南也被惊醒,只有林昭还在呼呼大睡。

“不知道。”程岩坐起来,觉得屋子里明显比平时要亮堂,他下意识看向窗外,感觉外间隐有红光。

程岩心中一惊,翻身下床,当他猛一推开门,发现远处一座塔楼已经烧了起来。

“不好!走水了!”

庄思宜和阮小南匆匆跑过来,前者不确定道:“那里……好像是藏书阁?”

程岩心里一抖,他恍惚想起前生藏书阁的确被烧了一次,据说大火从阁顶降下,阁中藏书不知毁掉多少?

有夫子被烧死,山长也为此大病一场,差点儿一命呜呼。

不过,那都是他入鹤山书院之前的事,以至于程岩几乎给忘了。

眼见阮小南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程岩只能留下来陪他,而林昭则与庄思宜下山采买,以备过节。

冬至,连皇帝都要亲至泰山祭祀,当然也算是节。

等庄林二人回来时,阮小南终于哭够了,虽说仍有些恹恹的,但已经能化悲愤为动力继续啃书了。

“阮兄!程兄!”林昭拎着满满一篮子食材,“咱们今晚吃羊肉饺子吧?”

程岩奇道:“莫非你还会包饺子?”

林昭讪讪道:“不是有程兄你吗?”

程岩:“……”

“阿岩!”

庄思宜在身后喊他,见程岩头也不回,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学着对方淋湿一身,借外衫罩着头跟着上楼。

其他学生们有的也想上去,可天光一闪,又一声冬雷炸开,让众人不禁掩耳。

雷声过后,就听胡曦岚冷静道:“别都往三楼去,人多了反而容易出事。如今火势太高,灭火不易,赶紧上二楼把藏书搬出来!多去找几把梯子来!”

萧瀚急道:“可山长他们……”

胡曦岚:“思宜上去了,相信他心中有计较。”

同一时间,程岩已经来到三楼廊上,灼热的风舔舐着他,似乎想要掠夺他身体中全部的水分。

他冲到门口,见西北角已经彻底燃起来,整层楼浓烟滚滚,只依稀可辨山长和几位夫子的身影。

两人各怀心思,慢慢走回寝舍。

一进屋,程岩便看见阮小南哭得双眼通红,更像只兔子,而林昭则站在一旁笨嘴笨舌地劝慰,“阮兄你就别哭了,考教年年有,明年好好表现便是。何况山长又不会一直记得你的糗事,说不定转头就把你给忘了。”

阮小南:“……”

下一瞬,阮小南哭得更大声了。

程岩哭笑不得,“小南,山长心胸宽广,哪儿会因这点儿小事对你印象不佳?何况你也没答错不是吗?”

“阿岩……”阮小南伤心欲绝地抽泣,正想向“第一好友”诉说委屈,就见庄思宜冷飕飕地瞟了他一眼。

阮小南顿了顿,心中愈发羞愤——他,居然被学渣鄙视了!

程岩:“那你又知不知,单国新皇登基以来,已连灭四国?”

萧淮一愣,“那又如何,四国加起来有我大安两省地大吗?所谓的群雄逐鹿不就是菜鸡互啄?”

程岩没再说话,他知道现在说出前生的事也没人会信。

谁能想到,如今被萧淮视作“菜鸡”的单国,会在短短几年内与大安结盟,并趁势崛起,一举踩下幽国,转而成为大安劲敌。

程岩忽然想,其实除了阻止南北榜案的发生,他还可以多做一点准备,比如……学学兵法?

万一,就用得上呢?

于是当日从食堂出来,程岩特意去了一趟书院藏书阁,庄思宜自然陪着他。

他心里很不舒服,特别是想起陆清颜宣称仰慕程岩,更让他怀疑陆清颜的用心。

幸好,程岩很排斥陆清颜,他原本以为是阿岩看出了陆清颜的心机,没想到……

“那你为何对他不喜?”

程岩没有回答,而是问:“你说他学我是什么意思?”

庄思宜便将自己的发现简略道来,听得程岩脸都绿了。

前生在书院期间,陆清颜的确喜欢穿布衣,当时程岩只当对方爱好特别,莫非那时候陆清颜就在模仿他?

如果此时的庄思宜能看出来,那前生……

庄思宜一顿,缓缓转过身,“你的心愿很好,我会帮你。”

他在微光下,身后是漫天白雪,一暖一寒的交汇,就像庄思宜曾带给程岩的记忆。

前生,程岩最愉悦和最痛苦,几乎都源于对方。

程岩微微垂眸,不敢再看。

当晚,雪下了一夜。

次日清晨,白雪已经铺满山头,但雪并没有要停的意思,且越来越大。

程岩见两人的兴奋劲儿,莫名感觉有些不妥。

不久,他的直觉应验。

桌上的饭菜早已凉了,剩下的饺子冻得粘在一块儿,阮小南和林昭抱头痛哭,前者指天发誓,“我,阮小南,必然金榜题名,状元及第!”

林昭擦了把冻住的鼻涕,“我,林昭,必然横霸江湖,止儿夜啼!”

程岩:“……”说好的微醺呢?

“江湖中有大侠是一杯倒吗?”程岩瞟向林昭酒杯中的残酒……哦,半杯倒。

庄思宜撑着下巴,冷白的脸上染了一抹红,他薄唇一翘,“林兄才十四岁,等到了闯江湖的年纪,说不定就是海量了。”

程岩无奈地叹口气,正想着要不要送他俩回房,就感觉一阵寒风卷着梅香吹来,昏黄灯影下,一片白雪倏然而落。

等天一黑,书院里的斋夫每间寝舍都送上了赤豆糯米饭。

民间传言,有一作恶多端之人死于冬至日,变成疫鬼继续残害百姓,但疫鬼最怕赤豆,于是人们就在冬至当天煮赤豆饭,以驱避疫鬼,防灾祛病。

林昭把赤豆糯米饭端进来时,程岩等人还在挑灯包饺子。

由于要包四人份的面皮和馅儿,加上冬至天黑得早,他们只有挑灯夜战。

此刻,程岩正垂眼慢慢捏着手中的饺子,纤长的睫毛映出一排阴影,时不时颤动,仿佛一只振翅的蝶。

而庄思宜和阮小南也是十二万分的认真,可惜捏出来的饺子非常辣眼睛,歪歪扭扭不说,馅儿都快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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