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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123)

“是。”

“顺便,帮我盯着吴一天、胡成喜,以及赵大河三人。”

虽然只有短暂的接触,但程岩还是从一些细节上判断出,衙门中确实以这三人为尊。比如站位时众人下意识保持的距离,又比如迟疑时探寻的视线,再比如那三人说话时其他人讨好的表情……

当然了,从官职而言,县丞和主薄品阶本就高上一些,受人尊敬也不奇怪,可那未入流的典史又是如何服众的?须知县中还有不少九品小官,他们的身份可比典史更尊贵。

程岩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发现庄思宜和阮小南的来信都同属于一种风格——肉麻。只是有些话从阮小南口中说来,程岩只觉得好笑,换了庄思宜……程岩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脸颊,暗自骂了句。

信的最后,庄思宜道:“几日后就是中秋,今年不能与阿岩同过,但你若抬头看看月亮,我就在月光下。”

此时程岩刚洗过澡,正披衣坐在窗前,任干燥的夜风拂过他湿润的长发。

程岩将信折好,随人偶一起放入匣中,只是关上木匣那一瞬,他仍忍不住望向了窗外。

一轮银月悬挂夜空,似是白玉盘,又似瑶台镜。

程岩忽然心潮涌动,眉眼间一片温柔。

八月十六,程岩来到了宁首昭阳府,而云岚县就归属于昭阳府管辖。

他初来乍到,自然要在未来的上官面前刷个脸熟,而让程岩意想不到的是,林昭居然特意赶来了府城与他一聚。

两人一别已有数月,程岩见林昭又长高了不少,暗搓搓有点嫉妒。

“子山兄,你怎么也选了宁省?还是云岚县那等下县中的下县。”林昭十分不解,大安的县城根据税收或人口划分了上、中、下三等,他是没的挑只能去下县,可程岩完全能选个好去处。

程岩:“不是想着林兄就在隔壁乌兰县吗?”

他本是随口说笑,哪知林昭突然红了眼眶,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

程岩非常尴尬,只得据实相告。

当天,程岩借着谈话又打听了不少关于昭阳府的情况,但因两人都有公务在身,只得匆匆告别。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非常不爽的程岩坐起身,严肃地看着他二弟,“二郎,我交给你的关系谱都背好了吗?”

程仲立刻端正了态度,“大哥放心,我都背好了。”

程岩点点头,“云岚县自原先那位老县令致仕后,三年间便换了两任县令,第一任只干了五个月便辞官走人,上一任又牵扯进县试舞弊,在押解回京的途中病死了。到底真病还是假病我们不得而知,但显而易见,云岚县的水很深。”

深到没有人敢接任,县令一职足足空缺了半年。

这一点,也是关庭反对程岩选择云岚县的原因。关庭曾说过,云岚县天高皇帝远,地方势力多半已结成关系网,外来的官员要么同流合污,要么夹着尾巴憋屈地熬过任期,要么索性辞官,再要么……就准备好面对一场生死博弈。

而在关庭眼中,程岩初涉官场,性子又正直,很容易跟对方冲突起来,因此格外担心。

八月十二这天,程岩来到了距离云岚县三四百里远的南河县。马车停在驿站时,驿长送上了一个匣子和一封信。

两样都是庄思宜寄来的,从他离京当日就寄出了,一路快马加鞭,竟还赶在了他前头。

信中除了交代一些琐事,便是祝他生辰吉乐,而生辰的贺礼就存在木匣中——是个木雕的人偶。

程岩取出手掌大小的人偶把玩,心想,庄思宜应该很喜欢玩雕刻,从当年送自己的玉佩,到如今的人偶……真是个被举业耽误的雕刻大家。

他手中的偶不论五官、神态,都与庄思宜一模一样,还穿着件庄思宜挺喜欢的外衫,而且四肢和脖颈处还装有机关,能够灵活地摆出各种动作。

庄思宜在信中说,他一共刻了两个人偶,一个是钦容,另一个自然是子山。

“我将钦容送你,自然是希望阿岩能够时时睹物思人,而子山,就暂时陪在我身边,以慰相思之苦。”

那么多余的粮食征到哪里去了?更奇怪的是,程岩翻遍县中过往三十年的卷宗,竟无一例上告强征税款之事。

要知道,即便是正常征税,衙门和百姓也时常发生纠纷,为何云岚县却这般“干净”?

程岩心头有了大致的猜测,为了求证,他便以“体恤民生”为由,在完成交接正式上岗后,亲自率衙门中人到各个村,帮助百姓秋收。

对于新县令上任点燃的第一把火,不管众人心里如何抱怨,表面上都很支持。

于是一连好几天,云岚县的田地里处处都是官老爷们辛勤劳作的身影。

晚上,吴一天拖着自己的老残腿回了家,爱妾米氏赶紧上前来伺候。

当米氏脱下吴一天的鞋袜,屋子里立刻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但米氏就跟闻不到似的,捧着吴一天一双臭脚,心疼地哭道:“老爷,您的脚又给磨破了。”

“成天被程岩那小子盯着干活,一干就是好几个时辰,能不磨破吗?”吴一天愤愤道:“姓程的也不知怎么想的,好好的公堂不坐,偏要去自找罪受,真是贱的慌!”

最为奇怪的一点,便是那吴县丞已经干了十九年,胡主薄也干满了十二年,至于赵典史就更不得了,他的典史之职还是从他父亲手中接过来的……

云岚县三年换两任县令,部属却各个稳如泰山,如何令程岩不起疑?

就在程岩分析着县衙情况时,吴一天和胡成喜也坐到了一块儿。

“你觉得这位新县令如何?”此时的吴一天脸上没了谄媚的笑,看上去竟有些阴沉。

胡成喜表情微讽,“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吴一天:“再是初出茅庐,也是大安第一个三元状元,据我所知,他还是那位新任阁老的爱徒。”

“那又如何?做县令看的是能力,又不是学识,阁老远在京城,能帮他什么?”胡成喜淡淡喝了口茶,“他若乖乖听话,咱们送他三年圆满又如何?若是不安分……哼!”

吴一天:“我看他那样子,并不像是个听话的。”

胡成喜又笑了笑,“不听话就打,棍棒底下出孝子嘛……”

“哈哈哈哈,胡兄说得在理……”

两人神态轻松,口吻轻慢,丝毫没将这位程大人放在眼中。

此后一段时间,程岩一直忙于清账,诸如在职官员、房屋、马匹、犯人等倒是很好核对,可涉及到钱粮就不那么容易了。

因为粮食不但得称重量,还得查核霉变比例,好粮坏粮要区分开来。而赋税涉及面就更广了,朝廷却只给了一月核查期,但一月内往往很难查清楚。

好在跟着程岩来云岚县的,还有关庭安排的几位查账好手,众人只用了二十天,便将所有物资、账目一应清点核对完毕。

让程岩意外的是,核查出来的结果和县丞给他的账本差距不大,也就是说云岚县的亏空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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