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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100)

其中一人朝程岩他们过来了,少女半蒙着面纱,眼如春水含烟,伸手想要拉程岩,却被庄思宜挡了一下。

原来,他因为屡试不第,已经十多年没回过家了,也不好意思跟家中联系。

在他的哀求下,程岩只好帮他写了封家书,说是家书,内容跟遗书也差不多……

等王博再次昏睡过去,庄思宜道:“天晚了,先请让郎中好生照看他,明日再来吧?”

程岩叹了口气,又托了郎中寄信,便和庄思宜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程岩心绪复杂,想着王博为求一个功名,几十年汲汲营营,却落得个颓然无所依的下场。

那王博好歹还是个举人,可这世间有多少人连童生都考不上呢?从县试一路考过来,哪次考场上不见皓发白首的老人?几十年辛苦风尘,能过龙门者又有几何?

“那他走了,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吧?他都五十多了,回家享清福不好吗?”

“他会回来。”程岩转头看着庄思宜,眸光清澈,就像受过真佛洗礼,“你说走小道不值得,但我始终相信一句话——虽千万人吾往矣。”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尽管郎中说王博无事了,但他毕竟年纪颇大,恢复得比较慢。

就在王博一日日好转期间,程岩收到了两封信。

一封来自家中,除了问候之外,还详细说了程金花出嫁的事,从信中语气看来,程家人对程金花的夫婿非常满意,让程岩彻底松了口气。

不过信里头还提到了程仲,说二郎如今对成亲很排斥,家里几次想帮他说媒,他都拒绝了,便想让程岩去劝劝对方。

程岩怎么劝?他自己都还是光棍一条呢。

而程仲的反应也不难理解,多半是因为上回的婚事太糟心,留下了阴影。

程岩可以说非常同情对方了,任谁娶媳妇儿娶了个敌国细作,还是个男的,只怕都要崩溃吧?

第54章 第 54 章

相比乡试时严格的搜检制度,会试会稍稍放一点水,毕竟参加会试者都已是举人,说不定还有了官身,总要给几分薄面。

不过该走的程序一样得走,程岩过了两次搜检,却在沐浴时与张怀野狭路相逢,后者的目光大刺刺地扫过他,扯着嘴角道:“白斩鸡。”

程岩斜睨对方一眼,“风干鸭。”

张怀野:“……”

张怀野从小吃够了苦,皮肤比常人粗糙许多,而程岩借此讥讽他,似乎在嘲笑他的过往。他心中不快,又不好在此时跟程岩理论,只瞪了对方一眼,心中发誓:一定要在杏榜上压过程岩!

待举子们全数坐入考舍,时辰也到了正点。

这一场同样是三道四书题,四道五经题,选本经作答。而四书首题出得很有意思,只有一个“二”字。

文字失格或犯讳者——黜。

未按时完成规定题目者——黜。

涂抹过多者——黜。

不具草稿者——黜。

……

零零总总,诸多规矩,等卷子到了阅卷官手中,已是经历了一番筛选。

一连八天,考官们吃喝拉撒睡都在贡院中,且阅卷时有规定,为了防止交通舞弊,各房考之间、内外帘官之间不得往来。

不过后一条基本形同虚设,各房考不但在评阅过程中频繁往来,有时遇见了答得好笑的卷子,还要到处串门儿八卦,就差抓把瓜子嗑了。

庄思宜搁下笔,深吸口气站了起来,心中虽千思百转,但表面上却装得很平静。

他打开门,就见程岩捧着瓷碗,郑重其事道:“长寿面。”

庄思宜瞬间就踏实下来,眼中带着淡淡的喜悦。他接过长寿面,半开玩笑道:“就一碗面?去年今日,阿岩不是说要帮我好好庆祝吗?”

“你想要怎么庆祝,请庄棋来给你放烟花吗?”

庄思宜:“……”

程岩被庄思宜的反应逗得直笑,半晌才从怀里取出一本书册,“给你。”

庄思宜好奇地看去,见那书封上没有任何字迹,“是什么?”

“也没什么……”程岩有些不好意思,“你习《春秋》,所以我找了一些文章来。”

程岩见庄思宜双眼发亮,怀疑对方如果有条尾巴,此刻都能舞上天了,不免有些心虚,“你还不吃寿面吗?都糊了。”

庄思宜弯起唇,一错不错且热烈地盯着他,“吃!”

程岩:“……”怎么感觉要吃我?

此后一段时间,庄思宜将程岩送他的册子翻了无数遍,若非他爱惜至极,几乎书皮都能被他翻烂。

努力的并不止他,院子里其他三人也是日日苦读。

期间,阮小南还病了一场,病中整夜说胡话,不是在背四书就是在念五经。幸好他恢复得快,等到二月初九当天,阮小南又再度生龙活虎了。

清晨,京城贡院门前已挤满了应试举子。

初春已至,但早风仍带着寒意,吹得程岩提考篮的手都快冻僵了。

今次的诗题乃是从《管子》中摘取,即“一树百获”。

这一题题面是说“树谷”,但题情却是“树人”。程岩给自己留了大把时间来琢磨,终于勉强凑出一首。

第二场考完,程岩感觉还行,其余几位舍友似乎考得也不错。

但为了照顾林昭,程岩等人也没敢谈太细致。何况一连六天考下来,任谁都有些精神不济,就连他们再次遇上了张怀野一行,双方也只以眼神交战了片刻,便都有气无力地收回了视线。

几人回到客栈洗了个澡,好生歇息了一夜,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往贡院,参加最后一场考试。

第三场说来简单,只有五道策问。

策问要么问经史,要么问时务,且答策时不许用华丽或生涩的辞藻,更不许引用谬误、胡编乱造。

“你们都是外省来的吧?”一名京城本地的举子道:“他叫查理,五岁就来了京,从小学习我儒家经典,本事只怕不在诸位之下。”

话一出口,当即有不少举子变了脸色,其中一位操着粤省口音的举子道:“一个蛮夷也能将你们京里的读书人给踩下去,呵,咱们南人可没那么废物。”

“你——”

眼见南北双方又要展开“地域”战,程岩稍稍往旁边缩了缩,尽量远离战场。

据他所知,那个查理完全是雷剧中虚构的人物,并没有存在于真实历史中。雷剧作者想怎样编都行,又何须考据呢?

好在贡院的钟鼓声及时响起,让原本摩拳擦掌试图嘴炮的举子们虎躯一震,俱都安分下来。

会试由礼部主持,规矩和乡试大同小异,都是考三场,每场三天两夜。

“……好。”

庄思宜见程岩不愿多说,便没再追问,想也知道对方一定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他心下滚烫,想说谢谢似乎太没有重量,而其他的言语又显得矫情。

庄思宜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程岩,对方映在烛灯下的轮廓姣好而温柔,此时正静静看着他笑,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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