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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之痒(56)

作者: 酸菜坛子 阅读记录

“没有的事儿,”我给张子剑夹了块小排骨,“我俩挺好的。”

我也不太好意思把我俩的事儿跟我妈细说,我要说我俩眼看着奔四的人了还纠结这种小事儿我都怕她笑话我们。不能包括我,我主要是怕我妈笑话他。

一个幼稚的中年男子。

他也跟我妈说:“妈我们好着呢你别担心。”

“那就行,”我妈笑眯眯的,“那等会儿陪我去你大姨家待一会儿啊?”

张子剑一点头:“好嘞,妈。”

我以为他回家了会缠着我一直说这事儿,但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提都没提。真的一句都没提啊。他一这样我反倒心里没底,是不是后边有啥大的等着我呢啊?

然而之后几天倒是一直风平浪静的,我还以为这事儿过去了。

周五这天早上我俩商量好了,晚上我俩出去看个电影,约个会。周六回他家,周日回我妈那儿。

但是中午一过外边就开始下雨,一下就是小半天,从窗户往外一看整个都是黑压压的。这还看个毛的电影,赶紧回家吃饭睡觉得了。

从他公司到我这边平时就很堵,今天更不用提。我给他打电话说:“你别来接我了啊,我打个车回去得了。你要来接我不知道几点能晃悠过来,我还得等你。”

他想了想,说:“行吧,那你先回家等我。”

我今天运气还挺好,一下楼就打到个车,其实我已经做好要打半小时车的准备了。不过虽然上车早,但架不住路上堵,我感觉四十分钟过去了根本没走出多远。

张子剑也一样,路上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那边也堵死了。

等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天都黑了。

早上出门前也没想到会下雨,这也没个防备。我们小区是不让进车的,我只能从大门口下来,然后顶雨跑回去。

“哥!”

我听见后面有人在喊,于是回头看了一眼。

是宋明朗,他正打着把伞跑向我。

他伞还挺大,整个罩我头上的时候我觉得世界都温暖了。

我问他:“你也才回啊?这么晚?”

“嗯,今天加班。”他见我浇了一身,问我,“张哥呢?你俩平时不都一块儿走吗?”

“今儿我让他先回了,太堵。”

这风雨交加的,我俩不得不离得很近,肩膀挨着肩膀。

宋明朗问我:“哥,你跟我张哥怎么认识的啊?”

我说“同学。”

他还有点惊讶:“什么同学?大学同学?”

我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我家小男神初中时候穿着校服的样子。大雨点噼里啪啦打在雨伞上,但我的心里突然变得平静又柔软。我笑着说:“初中同学。那时候我们还都是小屁孩子,穿一身浅蓝色的校服,那丑的,我都不敢想。”

他也跟着我笑了,嘿嘿乐了半天:“这妥妥是竹马啊!卧槽太浪漫了,你俩那时候就好了啊?”

“高中吧,”说起那段青涩往事我还真有点不太好意思,“初中哪能啊?啥都不懂呢。”

从大门口走到我们那栋还真有段距离,这小孩儿八卦起来也是没完没了,说了一路。我挺长时间没回忆我们二十年前的时候了,突然有点感慨。

等会儿回家我得好好抱他一下。

不过还没等我感慨完呢,我一抬头就看见他了。

张子剑举着伞从单元门里出来正快步走着,另外一只手还提着把伞。他看见我了,我一个灿烂的笑脸隔老远就摆出来了。

“哎这不是张哥吗?他应该是出来接你的。”宋明朗在我旁边说。

“嗯,谢啦小弟,要没在门口碰着你我就得浇透了。”越走越近我隐约看见张子剑的脸好像是沉着的,这才想到我可能是又戳着他的醋点了。我于是赶紧跟宋明朗说了声,然后就大步跑向了正在酝酿小情绪的幼稚男子。

“来接我啊?”我笑着问他。

他冷着张脸把伞递给我,我不接。我凑近了跟他紧贴着走,还嬉皮笑脸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这么大雨还出来接我,想我啊?”

他斜着瞥我一眼,冷冷淡淡地说:“我出来的不是时候,打断你们聊天了。”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抬手掐了一把他的脸。

可能因为我刚才回忆了一下我们最初认识的时候,那时候他多嫩啊,傻了吧叽但又光芒四射的。

所以不管他现在怎么钻牛角尖或者犯轴,我都只觉得可爱。

但他好像真挺生气的,回家隔了挺久都不跟我说话。我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厨房给我做饭。我从身后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脖子。

“别瞎想啊,也别生气。我就是在门口碰见他了,他看我没带伞就捎了我一路。”

他“嗯”了声。

我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摸了摸他的腹肌:“把心放在肚子里,我这辈子只能看上你,别人谁都看不上。”

他没出声,仍然炒他的菜。

我咬住他的耳朵,往里面吹了口气。

吃饭的时候我一个劲儿撩他,见他这样不爱说话闷不出声的,还有点心疼。我还是更习惯他跟我闹。

我儿子一到我们吃饭的时候就撒欢儿,我往它的小碗里扔了几块肉,它两口就吃没了。在这方面我儿子乖得不行了,给多少吃多少,不会再闹。

其实我很少让它吃肉,除非是专门买给它的宠物食品。它小时候带它打针时医生专门说过的,别喂它吃太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它消化不了。

它吃完之后扭着屁股回我们房间上床趴着了。

“张子剑你看你儿子,”我扯了一把他的袖子,跟他说,“现在根本不在自己窝里呆,咱俩床就是他新窝了。”

他看了一眼,还是没理我。

不说话拉倒吧,我自己说自己的。

结果等晚上我都要睡着了,这人突然翻过身一把抱住我,声音非常低沉地跟我说了一句:“明天我们就搬家。”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点啥。

“这回你说什么都没用了,咱俩必须得搬走。”他抱我抱得紧紧的,“明天放假,咱俩哪儿都别去,在家收拾东西吧。”

我本来以为他是说着玩的,结果我发现这人竟然是认真的,我突然觉得莫名其妙。我皱着眉说:“张子剑你有病吧?”

他也皱起了眉:“我不管,反正我今天看见你俩有说有笑还挨那么近我就浑身都不得劲。”

“别闹了啊,下雨呢不挨近点儿不得挨浇吗?要不下雨谁挨那么近干啥啊?”我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别总一惊一乍的行吗?二十多年了我变过心吗?”

他油盐不进,我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我的脾气也上来了,翻过身去不跟他说。

简直就是让我惯坏了。

本来就是件小事,但我这次有心想治一下他这毛病,所以没再哄他。没多一会儿我睡着了,一直到半夜觉得有点渴,

想起来喝个水,结果喝完水回来发现这人竟然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