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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之痒(34)

作者: 酸菜坛子 阅读记录

我给他回:“……”

我掰手指头算不过来,我在这边抢得头破血流也不够他那边发的。

自从微信有了红包这个功能以后,我们家每年得多花多少冤枉钱。是个什么节当领导的就得发,不发就炸群。

下午我问他:“我们这边陈总发一万八了,你加油撵上。”

张子剑说:“拉倒吧我不玩了,我感觉我已经发够数了。晚上他们再玩我就说手机没电了,每次就我发的多,不行我还得给我宝贝儿买好吃的。”

我跟他聊着天,感觉我的张子剑真是又萌又有魅力。

其实这就是闹着玩,多了少了的图个乐呵,元旦这还是小节,等真过年时候才是大个的。

但我们公司一般就元旦时候闹得大,真春节了都忙着过年就没人闹了,所以我们这边每次元旦晚会都很正式。

晚上先是包了个五星宾馆弄个自助,然后收拾场地各部门上节目。最后老总们再出来总个结,评评优秀员工发发奖品奖金什么的。顺带着再鼓励一下我们,一起畅想未来。

宾馆旁边自带多功能厅,公司包了一层,这时候人再凑一起就玩不开了。于是各部门都分开了,自己玩自己的。

所有费用公司拿,那就放开了闹吧。其实在设计部吧,我这岁数真不算小了。设计部每年都需要新鲜血液,不停招新人。年轻小孩儿们闹起来真是扛不住,再加上我其实对这些玩玩闹闹的提不起兴趣,但我人缘一直不错,不至于特别不合群。

刚开始还好,我自己找个角落消停吃鱼片,现在年轻人唱歌都好听,听他们唱歌也挺享受的。

我发微信问张子剑:“你现在干嘛呢?”

张子剑说:“我们这边要完事儿了,你们在哪呢?”

我告诉他:“每年都一个地儿,老地方了。你喝多了就别开车了,找个代驾回家。”

张子剑:“好的领导。”

本来我玩手机,他们玩他们的,都挺好。中间秦州过来跟我喝了几杯酒,我跟他喝了,还劝他少喝点。他点头说他知道,但我感觉他好像已经喝多了。

直到上次坐我车的小姑娘拿到麦克风,这时候大家都已经喝多了,玩开了开起玩笑也没个节制。她问我:“叶哥我怎么到现在也没见过嫂子啊?”

我笑笑摆了个手势,让她们玩她们的,别往我身上扯。

但她一提起来,大家也跟着起哄,让我唱个歌。唱就唱呗,我过去唱了一首。

然后有个姑娘说:“叶哥太帅了,要不是知道你对女性绝缘我真想追你。”

我笑笑,刚要说话,秦州过来一把扯住我胳膊。他说:“你别抢啊,其实叶哥我看上好久了。”

然后所有人都惊讶了。他们知道我有个张子剑,但他们并不知道秦州也是个gay。我抽出胳膊说:“秦州啊,喝多了?”

秦州真是喝大了,这会儿看着我的表情委委屈屈的,“喝多怎么了啊,我跟你们说,我特别特别喜欢他。”

这时候都闹一晚上了,可能放平时大家都得吓得下巴要掉了,但这会儿都当他闹着玩了没放心上。

他们这么以为还挺好的,要不以后这事说出来就不好听了。秦州这孩子不坏,我不可能推他一把。我如果现在冷着脸跟他说让他别瞎说,大家估计就都当真了,那以后我们俩在办公室都没法处。太尴尬了。

我想了想,然后捏捏他肩膀,我笑着说:“哥也喜欢你,这小帅哥白白净净的谁不喜欢啊?要不这样吧,你给我当个小的,咱们暗度陈仓。或者你要不愿意我就干脆把张子剑蹬了然后跟你?”

秦州“噗嗤”一下就笑了。我们心照不宣,我俩压根就过不到一起去。虽然我并不是只能当腰疼的那个,但显然他不知道。

我这么一说周围人都乐了,其实这就是个玩笑话,大家听完一乐这事就过去了,过后谁想起来也不会当回事拿出来说。

但是显然上天不眷顾我,咔嚓一个大石头就砸我头上了。

我看见有人面带尴尬的冲我指了指门口。

我一扭头,就看见张子剑沉着脸,目光冰冰冷冷地看着我。我心里一紧,现在我胳膊还搭在秦州肩膀上环着他,再加上我刚才说的那句话。

我感觉我的世界末日要到了。我儿子在这方面向来是最小气的。

我把胳膊拿下来,还没等冲他走过去,就看见他掏出手机像是接了个电话,然后转身就走了。

我知道他根本没有电话,他就是给我留个面子,不让我在我同事面前难堪。但他在这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也不想听我说话。

我赶紧把麦克风塞我同事手里,然后追着张子剑就出去了。

等我出去哪还看得见人影,我连他风衣下摆都没看见一片。

我心里一疼,这人是真让我气着了。操的,我这走的什么大运。我感觉我今晚算是毁这儿了。

第27章

我能看见电梯在一层一层下楼,别的电梯现在也都没在我们这层,我转头就从楼梯跑下去了。我得赶紧着追我儿子,哪有心思等电梯了。

不过反正就四楼,我一步迈四五个台阶,最后剩一大块的时候我直接跳下去,也是飞速了。

等我追到外面的时候刚好看见张子剑的车从停车场开出去。我耙了耙头发,烦躁得不行。

他乘电梯下去我可以跑着撵,但他开车走了我用腿是无论如何也撵不上了。

我拿出手机打他电话,一直响他就是不接。

看来这次是气急了,要不哪能不接我电话。这事我没觉得我错了,不至于自责到什么程度,因为那就是个小玩笑,平时开这种玩笑太正常了谁也不会当真。

但毁就毁在让我儿子听见了。他对这种事敏感得不行,尤其对象还是秦州,我没跟他说过秦州说我腰疼不指望我了的事,所以他现在心里肯定气疯了。他那么讨厌秦州勾搭我,我还主动跟秦州说那些。就算他知道是玩笑也不行,我一想想就心疼,儿子受委屈了。

我一直站大门口给他打电话,身上就一衬衫,外套在屋里我刚才一急也顾不上拿。他不接我电话,我特别想把我现在没穿外套站在外边的状况表述给他卖个可怜,那他就能立马调头回来。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啊,我这么锲而不舍地打电话,最后他还是接了。

我调整一下嗓音,让自己听起来哆嗦一些:“张子剑,你现在马上找个地方靠边给我停下,赶紧的。你今晚喝那么多你现在酒驾范围都超了这叫醉驾你知道吗?”

他不说话,但我能听见他沉沉的呼吸声。

“听话宝贝儿,你找个代驾回来,或者你告诉我你位置我打车找你。咱俩都不开车了今晚,要不遇上个交警直接进局子了。知道你生气了我现在很想哄哄你,但你得让我看见你啊。”

他也不说话,就我自己在这说。现在我的哆嗦已经不是我自己调整的了,我们这冬天零下三十多度,我现在就感觉拿着电话那只手已经没有知觉了。我现在把手放下也已经僵了,肯定是拿着电话的状态掰不回来,得焐一会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