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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识君(67)

书辞闻之不解,很想问自己怎么就不安分了。可碍于身份有别,又不敢反驳他,只好闷闷地应下。仿佛被浇了盆冷水,眸子里的神采瞬间消了下去,眼睑低垂。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沈怿心有无奈,尽量让自己语气的平和一些,“你可知,晏寻是肖云和的人。”

“他是肖大人的人?”书辞有些惊讶,这个她的确不知道。

“现在知道也不算晚。怎么,还以为他真的喜欢你?”

“他喜欢我?!”书辞又是一惊,压根就没意识到这件事。

都问八字问喜好问婚嫁了,还能不喜欢?

沈怿瞧她似还在回味的样子,又后悔不该将此事挑明,只叹了口气,“我和他之间一两句话说不清,总而言之,你别和这个姓晏的走得太近。”

书辞思忖了下:“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他很是怀疑。

书辞正色:“我真的明白了。王爷您放心,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

这个比喻听上去很别扭,不像是什么要做好事的人,不过沈怿却意外的感觉宽慰了不少。

其实回京时就有内卫向他禀报,在自己南下的那段时间里,确有人夜袭过言家,不过轻功甚好叫他逃脱了。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这个人,说不定就是晏寻。

他们对言家下手,究竟是因为自己,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现在他还拿不准肖云和的这步棋打算怎么下。把书辞带在身边,除了私心之外,也是觉得人在自己的视线中,多少放心一点。

*

接下来的几日无波无澜,老天爷还算给面子,一滴雨都没下过,走得顺风顺水,很快这队浩浩荡荡的人马就到了避暑山庄。

大梁从开国至今已经历了十位皇帝,历代都不是贪图享乐之辈,这个园子倒也建得中规中矩,和前朝相比不算奢华,主要是给皇家狩猎提供休息之处。

书辞是肃亲王带来的亲眷,故而和他住得比较近。来之前心心念念,到了之后发现也就那么回事,由于还有后宫妃嫔以及皇子王孙同在山庄,因此她的活动范围非常小,狩猎不能跟着去,再加上紫玉无法随她一同前来,连丫鬟都是别家的,每日便过得更加无趣了。索性找人讨了点针线,给无名做钱袋以此打发时间。

白天要伴驾打猎,沈怿也忙得抽不开身,唯有夜里偶尔才能见她一面。此地人多眼杂,又不好时常把她叫来,免得落人口实,饶是如此,他也瞧出书辞没精打采。

茶水都沸得快冒出来了才想着提,手忙脚乱又险些烫到。

沈怿暗叹不已,只得把她拉开自己动手。

“好好的兰雪茶,叫你这么煮,全浪费了。”他言语间不见有责怪之意,反而满是无奈。

书辞不好意思地道了声歉,赶紧拿帕子给他擦去水渍。

沈怿将茶饼敲开,重新点上火,垂眸看了眼还在心不在焉给他擦衣衫的书辞,忽然说道:“今日在庄外看到个小镜湖,这季节的鱼正肥,我想捉些在野外烤着,大概味道会很不错。就是太多人跟着去……恐会扫了兴致。”

她眼睛登时就亮了,“王爷,您要烤鱼呀?”

他挑眉不说话。

第47节

“您带我去呀,我绝对不会扫您兴致的。”

“你是会烤,还是会捉?”他问道。

书辞默了一阵,如实道,“……我会吃。”

沈怿轻笑了声,摇头别开脸。

“还好,还算有会的。”

庄里沉闷,她实在是憋得难受,“您这么说我就当您同意了。”

“行吧。”他一副勉为其难地样子。

书辞眉开眼笑,忙凑上前献殷勤,“王爷,您放着吧,我给您煮茶啊。您还想吃什么?要不要再烫壶酒?”

沈怿避不开只得拿手肘挡了挡,“……你别乱动,这水烫!”

然而没等到他得空,平静的日子在第五天的时候便被打破了。

隆安皇帝狩猎时于临河的矮坡上发现了一只通身雪白的灵鹿,如神物一般柔弱无骨,他纵马弯弓,不知不觉间追着鹿进入了密林,并且越行越深,将大军甩在身后。

再往西走是崇山峻岭,山脚下浓雾弥漫,十丈以外人畜不分,沈皓只见那只白鹿在雾气中蹦蹦跳跳,飘逸非凡。

行刺便是在此时发生的,率先动手的是跟在他左右的御前侍卫,一共十人,其中五人突然反水,抽刀将另外几人斩杀,变故来得太快,所有人包括沈皓在内都未曾反应过来。

幸存下来的两名侍卫拼死护他往回走,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林中竟还潜伏着大批的刺客,这些反贼数量奇多,且谙熟周遭的地形。沈皓寡不敌众,眼看就要命丧于此,浓雾里忽传来阵阵马蹄,肖云和带领着大军及时赶到。

两边交战,激斗了一场后顺利将皇帝救下。

沈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轻伤,但由于过度惊吓,一回到山庄便病倒了。

沈怿去看他的时候,他正睡着,床边有宫妃伺候,故而也不便打扰,朝随侍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当是来问过安了。

遇刺之事来得太蹊跷,还有那只所谓的白鹿,他也不是第一次来此地打猎,从没听说附近有这种野物出没。

看来,是有必要去案发之地瞧一瞧了。

沈怿从山庄出来赶往猎场,高远和几名卫军正在说话,见状忙上来给他牵马。

皇帝出事,附近的守卫比平时多了一倍,处处有人巡逻,戒备森严。

沈怿问他情况如何,高远摇了摇头:“那片林子已经被封了,连我们也进不去。”

“封了?”他颦眉,“被什么人封的?”

“是肖大人。

话音刚落,背后闻得一个慵懒而惬意的声音:“王爷怎么得闲到这儿来了,偏不巧,圣上出了事,这段时间怕是没法狩猎了,确实扫兴得很。”

不用回头也知来者是谁,沈怿心中虽不屑唇边依然勾起笑,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原来是肖大人。”

肖云和走近,先行了一礼,随后客气道,“猎不成野物不要紧,我那儿倒有几壶好酒,王爷肯不肯赏脸喝上几杯?”

沈怿抚弄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笑而不答:“皇上被人行刺,肖大人倒是春光满面,这次救驾可救得真够及时的。”

他话里有话,肖云和倒也不生气,“咱们为人臣子,当然时时刻刻为君分忧。这些反贼阴险狡猾,诡计多端,一个不留神说不定就会卷土重来,危险得很呐。”

沈怿哦了一声,“听大人的意思,刺客还没抓到?”

“王爷不知道么?”肖云和遗憾地抿了抿唇,“这群人可不是寻常的刺客,能勾结皇上身边的侍卫,还有如此精良的武器装备,来历必然不一般。”

他遥遥一指,不远处的山头薄雾缭绕。

贼人借此处终年不散的浓雾作为掩护,尽数退守于山林之中,山下却已被大军团团围住,两边正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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