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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识君(142)

“还在紧张?”

不等开口,书辞就发现他整个人靠了上来,干燥的手掌将她一拽一拉,搬到了身上。

“不好吧……”她感觉不妙,转目去看外面,试图提醒道,“天快亮了。”

“那就亮吧,我明日又不上朝。”

沈怿抱着她抵在床头,嘴唇由上到下的撩起一场大火,在缠绵悱恻的亲吻间,又低低地唤她,“阿辞,早些时候,你可是答应过,要涌泉相报的……”

书辞还在想他这话里的意思,周遭如大潮袭来,一浪比一浪厉害,越翻越高,她咬着唇隐忍,趴在他肩头,断断续续道:“你……从那么早……就开始……算计我了?”

他挥汗如雨轻笑着说大概吧。

书辞当下张嘴,一口咬在了他肩上。

“唔……”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昏天黑地的交战,等到最后,沈怿也累了,搂着她一觉睡了过去。

疲惫得厉害,这一夜的梦里,书辞却遇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人。

养尊处优的长公主殿下,有着倾城之貌的淳贵妃,还有她那个曾经权势滔天的亲生父亲。

很意外的是,她虽只看见了他的一个背影,然而那个背影却很是伟岸,长臂一挥,肩头的滚金边的玄色斗篷便在风中猎猎作响……

*

第二日,晨曦落在大红的帷幔间,金灿灿的一道光照着床上挨头而睡的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平稳安和。

日头就这么从床榻移到床沿,最后高高的爬上了房檐。

书辞是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醒过来的。

她抬手遮住双目,艰难地撑起眼皮。枕边没人,手指探了探还有些许余温,沈怿应该也才起没多久。

大热天的,纱帐闷得人喘不过气,书辞掀开被子,正准备起身,两手撑了一下床就发现四肢酸疼的厉害,像是一夜之间跑了几百里路一样。

她张嘴想叫人,刚开口便意识到嗓子哑了,只好停在原位调整状态。

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时,书辞闭眼深吸了口气,一鼓作气地坐了起来,然而只这么一瞬,猛然发觉身下仿佛来了月信般,热流涌动。

她不解地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等瞧见那并不是月信的时候,她视线斗然一僵,然后又默默地把被衾盖了回去。

隔着床幔,珠帘后的某人许是留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尾音上扬的狐疑着嗯了一声。

“睡醒了?”

书辞拨开帐幔,沈怿正坐在桌边,精神颇好的在吃粥,“饿不饿?”

“嗯……”她点头,哑着嗓子道,“我有点渴。”

“嗓子这么哑?”沈怿倒了杯水走过来,“别不是真的病了吧。”

书辞瞪了他一眼,只顾着喝水没说话,这罪魁祸首还厚颜无耻地伸手来探她额头,佯作纳闷奇道:“挺正常的体温,没发烧啊。”

书辞隔开他的手,义正言辞,咬牙切齿:“王爷,有个词叫‘适可而止’,还有句话叫‘至则反,盛则衰’,‘过犹不及,贪多必失’。”

“是是是。”沈怿从善如流地笑着点头,“夫人教训的是。”他把茶杯接过来,俯下身在她耳边道,“我昨晚也被你咬了一口的,该扯平了吧?”

书辞脸颊微红,偏头来睇他,张口就准备咬他鼻尖,沈怿不着痕迹地避开,仍伸出食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不闹了,给你备了热水,先起来洗洗,再不用水又该凉了。”

“我不能先吃东西吗?”

“粥还没煮好,待会儿送来了,边洗边吃吧。”

沈怿把茶杯搁到一旁,知道书辞起不来,很是贴心地连人带被子一块儿抱起,在浴桶边将她放下。

温热的水一点一点漫过腰腹,暖洋洋的,把周身的潮湿尽数冲散,仿佛每寸经脉都舒展开来,很是惬意。

沈怿把她青丝解开,浸入水中掬水慢慢地洗。

书辞本就没力气,此刻也乐得清闲,趴在木桶沿上,头枕在两臂间偏脑袋看他。

“对了,我眼下嫁了你,是不是该进宫,给太后请安?”

沈怿手上一滞,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从她背后浇下,“进宫的事不急,歇一两日再去也无妨。”

书辞转过来:“那,还有别的什么规矩么?”对于皇亲国戚繁琐复杂的程序她一窍不通,“有没有哪里需要注意的?”

“不用,我此前已和皇上打过招呼,念你身份特殊,所以一切从简。”沈怿摁着她的头,让她老老实实的转回去,方便自己洗,“之前告了几日的假,所以这些天在家里好好休息,想去什么地方玩儿,我都可以陪你。”

“这么难得?”书辞颇为意外,“那我得好好想一想。”

正把她的湿发拧干了绾上去,回廊外听得脚步声渐近,不多时就有侍女在门边轻声道:“王爷,厨房里的粥煮好了,可需要送进来。”

沈怿垂眸瞅了书辞一眼,见她一个劲儿的冲自己摇头,大约还是怕尴尬,于是笑了笑:“不必了,在外头等着。”

第99节

侍女轻轻应了。

他随手找了条发带给她绑好,继而绕过屏风出去。

新夫人进府,庖厨不知晓她的口味,所以各色稀粥各自都煮好了端过来让他选。沈怿负手打量那食盒中花花绿绿的米粥,一时也犯了难。

“王爷,您……可知道夫人爱吃的是哪种么?”

“……”这个还真不知道。

书辞抱着膝盖把自己泡在水里,正往胳膊上打胰子就听沈怿隔着屏风问:“蛋花、红豆、山药小米、花生咸骨,爱吃哪样?”

“山、山药小米粥!”只报菜名她就已经饿了,趴在大木桶边巴巴儿地盼着沈怿回来。

很快,打发走了侍女,他端着粥碗转过屏风来,正用汤匙慢慢的搅动,一抬头便看见书辞那亮晶晶的双眼,忍不住好笑:“有这么饿?”

“你说呢?我都快两天没吃东西了。”她翻了个白眼,“早知道成亲这么累,昨天我就该吃饱喝足了上花轿的。”

见她伸手要过来端,沈怿侧身挡了挡,“泡你的澡吧,手这么湿,一会儿把碗翻进去就好玩了。”说话间已舀了一勺,轻轻吹去热气,“张嘴。”

书辞抬眸望着他笑,听话地凑过去吃。

“其实我洗得差不多了……”担心沈怿这么喂太麻烦,她起身准备找干净巾子,“要不我先穿好衣服再吃吧。”

“不急,你再多泡一会儿。”沈怿给她擦了下唇边的米粒,顺便送到口中尝了尝,“这是药浴,对你身体有好处。”

“是药浴?”书辞吃了口粥,好奇地在水边闻,“难怪有药香……”

“我事先特地命人准备了些药,不仅疏通经脉,最主要是可以消肿止痛……”沈怿慢条斯理地搅着稀粥,目光落在她脖颈以下,那些斑斑点点的红痕上,有意无意地问道,“你现下,可还觉得疼?”

“好多了。”书辞没多想就应承,“这药效的确不错,手脚都没那么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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