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
龙歧鼓起勇气抓住了魔颜的手，说：“回去吧。时空妖镜没了，囚魔就是一块废铁，再没有什么能够威胁你。”
魔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抽回了自己的手。
天空传来脆弱的开裂声，预示着这个世界破碎在即。
苟梁总算恢复了一点清醒，争分夺秒一样狼吞虎咽地狠亲了龙耀几口，分开时看着他红肿起来的嘴唇，苟梁舔了舔自己同样火辣辣的嘴唇，眯着眼嘻然一笑，像极了餍足的小奶狗。
他挂在龙耀身上，仰头看了看已经彻底碎裂的天空，扭头对魔颜和龙歧说：“走吧。”
他们率先离开，龙歧走了一步，发觉魔颜没有跟上来，回头看她。
魔颜对他笑了笑，说：“龙歧，我，原谅你了。”
龙歧睁大眼睛，看见魔颜往后退了一步。
龙歧。
我原谅你的不得自己。
却也，失去了爱你的能力。
天涯两宽，各自生老，这大概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阿颜！！！”
龙歧惊恐地朝她扑过去，衰老到无法奔跑的身体却在一个趔趄下摔倒在地，他只看见魔颜随着眼前的世界一起破碎在他的面前，在他还没能感受到心痛的瞬间，他也一并消失了。
破碎。
仅在遥不可及的一步之隔。
也同样地混杂在这个毁灭的世界中，不分你我。
龙耀遮住苟梁的眼睛，不愿他看到这样的分离，踏回现实世界中。
龙一惊喜地迎上来，“主人！刘先生！你们终于回来了！”
他往后看了看，迟疑地问：“妖王陛下他……”
龙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迈开步伐抱着怅然若失的苟梁毫无留恋地离开。
“去妖族。”
他说。
*
十年后。
妖族边境火车站，候车室。
“亲爱的各位旅客，前往人族的G130次列车即将在一分钟后到站，请还没有检票进站的旅客朋友抓紧时间，尽快检票上车……”
在广播第三次响起时，带队的老妖精终于在候车室找到了落单的小妖精。
身材修长的少年正横躺在长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人类社会常识一百问》，睡得正香。老妖精气得吐血，他这急的要哭了，小家伙倒好，睡得这么心安理得！
在心里默念这是刚成年的小崽子，是需要呵护的小妖精，老妖精扯出一个慈祥的微笑上前，推了推他。
“小多，醒醒，我们要出发了。”
少年被惊醒，拿下遮光的书本，迷糊地揉了揉眼睛——
“牛叔，要走了吗？”
迷蒙的双眼，无辜的表情，精致的脸孔，软萌的语气，无不给了老妖精一记暴击。
他这时候哪里还记得刚才的恼怒和着急，满脸笑容地说：“对，时间到了。来，叔叔带你去登车，错过了要到明年才能申请去人族，可别哭鼻子哦。”
少年听了，急急忙忙翻身坐起来，和老妖精一起走了。
“谢谢叔叔。”
被安全送进了车厢入座，少年甜甜一笑，美得老妖精找不到北地给了他一盒特供零食和几本漫画，就怕他路上无聊。
【主人，您玩的开心吗？脸呢，卖萌可耻好伐→·→】
苟梁没理它，转头就对邻座的妹纸递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攻击力爆表的微笑。
“你好，我是刘茂，你可以叫我小多，以后请多多关照。”
“咦？”
小妖妹纸有些惊讶，随即对他友善地笑起来，“你也好，我是小美。小多是第一次去人族吗？我是第二次了，上一次照顾我的监护人先生和你的名字一模一样呢，不过，我参加考试前出了一点意外，被要求在结界里保护了百年才总算能离开了。小多先生……我是说我当时的监护人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真遗憾，人类的寿命太短暂了，他真的是个特别好的监护人，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遇到和他一样的好人。唔，小多呢，你家里给你安排好妖精监护人了吗？”
小妖妹纸显而易见是个话唠。
苟梁当然也还记得她才特别套了一点近乎——这是原主刘茂最后服务的那个小妖精，就是在她被魔物寻仇的意外里连累了原主，这才有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完美时机。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旅途完全不让人觉得寂寞。
列车在站台停靠，预定好的妖精监护人早已等候多时，没有人接引的则由带队老妖精或是在人族的前辈接待。
出了车站，迎面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经验的补考小妖精都下意识地紧张，更别说是初次踏入人族的小妖精了。
可就算是在这样兴奋的情绪下，他们也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