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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官经年(69)

作者: 拓印 阅读记录

围在三丈开外的侍卫见此惨状无不惊惧,看“尸五爷”迎面走来,无人敢挡,全都退缩到两边,让出道路。卢怀任大惊未定,眼光锁定身前的刑天,对提御史碎体死相视而不见,待往门外望去之时才发觉“尸五爷”已走远,他心中疑惑未解,虽气愤欲当场质问,却更加放心不下经年,对于“尸五爷”亦感谜团重重,见刑天依旧背对着他,不出一言不发一语,卢怀任咬咬牙,从他身边越过直追“尸五爷”而去。

这时元天师回神,见他们一前一后欲出通神道,忙跨下台阶想要追上前,谁知刑天伸臂一拦,冷然道,“让他们走。”元天师不解问道,“尊主?您不是要……”未等他说完,刑天便道,“那具肉身,非吾能驾驭。”说罢闭上双眼。元天师见他这般模样,显然是不愿多谈也就不再追问,眼睁睁地看着两道背影绕过弯道,从视线里消失。

鸱鸢遣退侍卫,慢慢踱步进到祭坛内,看了看刑天,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调侃道,“整整十二年,你今日再无作为,本皇子会以为你作僵尸作上了瘾,形魔刑天。”元天师听他出言不敬,怒斥,“三皇子!切莫放肆!尊主其名岂可直呼!?”鸱鸢纵声狂笑,讽道,“有何不可?邪教余孽是你非是我,身为信徒是该对主子摇尾乞怜,而你身为臣子,本皇子是不是该教教你如何伸舌头舔鞋呢!”这番话听起来不算严厉,却满含轻蔑,暗喻他不过狗腿一条,没资格嚣张,元天师纵然为臣,但不管皇朝宫廷还是在教党之中都是位高权重,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说圣皇视其为再世神仙,对他百依百顺,便是尊主也未说过一句重言。

辛辛苦苦布下的阵法被破,设计擒来的“尸五爷”也从眼皮底下溜走,万事诸不顺,本就窝火,眼下还被小辈如此羞辱,等同于火上浇油,立时老脸涨红,怒气冲冲叫道,“三皇子,老夫非你部属,君臣之礼不适用你我之间!而你与我尊主有约再先,土窑镇不赶尽杀绝,此战亦不出力,害我平白损兵折将,这又要如何算!?”

鸱鸢看向地上一堆残肢,脸上显出快意的神色,“不知死活便是该死,损兵折将?天师真会小题大做。刑天换体之前定下往后计划,我失约与否,不是你说了算。”说着看向刑天,“十二年前我与你利益交换,相互合作,你说,我失约了么?”

刑天微一撇头,淡然道,“你引元徒入宫为臣,升至天师之位,兴吾教宗,吾等助你登上皇位,至今,你——并无违背当初承诺。”鸱鸢又道,“夺尸非在你我约定之内,当时,你出风花谷找我借力,基于同道情谊,我一口答允,并如期带回“尸五爷”,而你的信徒竟用木人咒操控圣皇当作回报!当初我是暗许以药相控的做法,而你曾许诺不会损及父皇圣体,现下,这又算什么!?”

刑天沉默片刻,对元天师道,“控符。”元天师一愣,有所疑虑,见尊主摊开手掌,假寐的姿态无丝毫改变,嘴唇紧抿,虽不开口却在冷淡之间透出不由分说的意味,这才掏出控心符双手奉上,心底却更增对鸱鸢的怨恨。

接过符纸,刑天将其交给鸱鸢,低声解说,“以火融符,以水化灰,均分三器,每日逢启明饮之,待七日方可解咒。”

鸱鸢将符纸收入怀中,淡淡一笑,“这……才是合作该有的态度。”往门外看了看,装作没看见元天师毒蝎般的目光,视线回转在刑天身上,将心中疑惑问出,“十二年,你这副皮囊也维持不了多久,带回尸五爷也是看重它不腐之身,为何放任他们离去?”刑天哑声道,“皇子有心暗助,心中必然有数。”

鸱鸢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瞟向元天师,“莫不是在怪我袖手旁观吧?”见二人均无言语,接道,“可要体谅本皇子惜强之心,若然只是死尸,无心无意识,再厉害不过傀儡一具,数个时辰之前,我便视尸五爷为此,要不是天师多余的举动,也不会叫我看出端倪。”早前不久,元天师将“尸五爷”困于桶内以法阵制压,除却更换黑符,本欲将青龙镜上的玉珠喂食入体内控其魂魄,不料“尸五爷”拒不张口,无论怎样念咒牙关依旧咬得死紧,这才改而将玉珠嵌在双肩和胸口,以青龙镜阴能操纵肢体。一直在旁观望的鸱鸢便觉出“尸五爷”不若寻常僵尸,而是拥有自身意识。这其中原由他无兴趣深究,只是遇强则强,从未尝败果的吞龙大将竟在土窑一战落处下风,不免激起一股纯然是武者对武者之间的好胜之心,土窑之内,他因没将“尸五爷”当作对手自是有所保留,而“尸五爷”被符所控,实力也不知究竟出到几分,鸱鸢希望能在平等条件之下与脱离符术的“尸五爷”一决高下,自然在私心里偏向前来索讨行头的经年一方。再者他对元天师利用圣皇牵制对手的卑劣作风着实不满,碍于立场不同,才选择做一个陌上观客,两不相帮,对此战果倒也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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