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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官经年(66)

作者: 拓印 阅读记录

经年又催一发火焰汇入红符之内以固术阵,指点右肩穴道,封住废臂气脉,转而跑向观祭台,纵身跃上高阶,扑向元天师,由于怕灵蛇剑的至寒灵气影响到火焰缚,她只以拳脚功夫做近身战。岂料元天师躲向皇椅后,袖口滑出一张写满细密符字的咒纸在空中晃了两下,符字由下至上一个接着一个闪出莹莹幽光,原本呆坐圣位的天子竟缓缓站起来,晃悠两步上前,脸正对迎面过来的重拳,经年一惊,急忙收力,在打上鼻梁前停住,这时皇帝却有了动作,右手抬起横扫,经年一个后空斗翻,跳至三层台阶下,见皇上也跟着垂下手,面上依旧木无表情,怒视元天师骂道,“操血肉之躯,卑鄙!有本事和我一对一,缩头乌龟!”

元天师不怒反笑,抖抖手上的符纸,“穆御官,老夫非是怕你,就眼下看来,你功力消耗殆尽,怎会是我的对手?可老夫不想你死得太快,斗人皇,也是趣事一桩,你可要好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经年压下心火,抬脚上阶,每上一层便停下观察皇帝的反应,发现当她停住时,皇帝的手就自然垂放下来,只要一动,就又抬至身前,表情不变,虽面向她,眼珠却如死鱼,混浊无焦距。这种反映是操活体术的一种“木人咒”,和土窑镇的傅将军一样,都是先在心脏埋下“息魂符”,封住主意识,在外操持符咒控制四肢躯干,甚至言语声音,被下符之人就如同一尊木偶,照着术者所写的咒字行动,此咒术险恶异常,埋心符强行牵动气脉流经四肢百骸,迫使肉体做出回应,却忽略被控之人本身的体能极限,行动越是剧烈危险越大,一个不好便会导致经脉尽断,就算撤了符,人也早已回天乏术。

火焰缚的效力随着时间推移一点一滴流逝,经年心里倍感焦急,但眼前的是人皇,是天子,虽口上说不在乎其生死,但自己死和被杀死之间的意义不可同日而语,杀圣尊即逆天伦,但不过此关,让“尸五爷”摆脱邪术更是机会渺茫。紧迫的局势不是没算到,只是不料会紧迫至此,两相为难,经年向来清明的头脑难得呈现短暂的空白,必割舍的一方,于情于理都叫她万般不忍,只恨不能一人多分。

炙热的烈气覆在掌面上,只听经年低叹一声,闭上眼睛,火掌抬至眼前轻道,“由我……让你解脱吧……”

魂断命绝(上)

灼烧的夺命之掌能将“木人咒”焚毁殆尽,同时也会令人魂归九泉,得舍之间丝毫偏差,却差之千里,经年为一个已死古尸决意断去活人命途,她坦然面对自己这极度自私的恶念,伸出去的手仍是半分不缓,就在气聚指腹,勃然欲发的瞬间,两条身影破门而入。听到门板碎裂声,经年收住劲气,撇头一望,见是卢怀任和陈木闯进来,又见提御史一瘸一拐地追在后面,显然是被伤得不轻。

卢怀任见“尸五爷”被火笼所困,又看他额上不同往常的黑符,对此情况心中也猜得八九不离十,率先登上台阶,留陈木在底下拦住后面的敌人。经年看见他朝这边跑过来,心下不由一喜,忙收手退下两阶。卢怀任跃至她身侧,看看黄袍加身的人,咋呼道,“乖乖了不得,这……皇帝老子亲自上阵啦!”经年别过头,神色惨然,嘴角却不住上扬,“卢大哥,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陛下被人下了咒,当行头来操,说多可怜有多可怜呐!”卢怀任大叫一声,“哇!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经年瞥向站在皇椅后的人,下巴往前一孥,“喏,就是那边嘴毛长三尺的老棍!你说可恨不可恨?”卢怀任连连点头,严肃道,“可恨至极,妹子,咱得可得好好教育他,皇帝老子是用来三叩九拜不是拿来玩儿的!”这番义正言辞的说笑逗出经年一丝笑意,虽说心中隐忧重重,心情却不自觉地放松不少,她朝侧方横迈两步,眼睛一瞬不瞬地瞪着元天师,问道,“卢大哥?能不能帮妹子一个忙?”卢怀任一拍胸脯,豪气干天,“什么事都成!只要妹子一句话!”经年朗朗叫了声“好”,接着道,“我要跟元老头算笔烂帐,你帮我拖住陛下,别让他过来捣乱,只需拦阻,不可大动干戈,行不行?”卢怀任爽快地一口应承,“没问题!拖住皇帝老子是吧,有意思!”说着和经年同步起脚,一个直冲到皇帝身边,一个绕至皇座后面。

提御史见状不妙,欲上前护住,脚才往前跨一步便被陈木挡下,罗汉拳如雨点般横飞而出,提御史边挡边闪,腰间又中一招,踉跄退后,不留神绊到门槛,眼见要仰面跌倒,这时一直不动声色靠在门框上的鸱鸢倏地伸手一兜,稳住他的身子,等他重新站好才慢条斯理的收回手,环胸继续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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